朱元璋这次出门是去安丰救小明王。小明王救下来了,可是安丰却被张士诚夺走,陈友谅的大军也趁此机会,再次席卷而来,刘基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而且还是加倍发生的最坏的那一种。
为了救人,老朱同志本来就带走了很多部下,而徐达和常遇春偏偏还领兵去了庐州,如今内里空虚,城镇又多沿着长江与秦淮地区分布,陈友谅的水军如此好,这次他坐着船打过来,胜利的几率可比龙湾之战还要大得多。
朱标手里的军报是关于洪都的,朱文正刚去了那里不久,陈友谅就打来了,据说他的兵卒足有六十万,船坚炮利,想要守住洪都,简直难如登天。
可是这座城不得不守。从军队部署调动上来说,只有在洪都拖住陈友谅,老朱同志才有时间调兵。从地理位置和战略角度上看,守住了洪都,等到了驰援,那么就可以集结队伍,与陈友谅另寻他地决战。守不住,那就只能看着他长驱直入,丢掉好几块地方来找机会喘息!
朱文正已经死守了几十天,实在撑不住了,一封封信急发各处,拼了命地要求援。
他的人虽然浮躁,思想上也不过关,但是行军打仗的能力确实没得说,非常厉害,现在有这样的表现,看来洪都着实是危急了。
朱标在书房里来回地走,琢磨着此事的解决办法,头都要大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上一口,书房外面就有人通报,说是刘大人来了。
刘伯温的脊背依然挺直,他的心里虽是“果然如此”的失望,面上却并没有带着什么忧虑愤怒的表情,还是走得端庄稳重,衣袖飘飘,十分的有风骨,仪态甚佳。
只是从行动上说,他今天穿了一身沙青的衣服,急步走上楼梯的时候,宽袍大袖在门框上匆匆扫过,到底还是着急了。
“先生。”朱标赶紧把手边的茶递过去。
刘基先是躬身行了礼,才接过茶去,一口饮尽,便开始说话:“公子收到军报了没有?”
“收到了关于洪都的这一份。”
朱标指指桌上的那一摞纸。
“说的正是这一份。”刘基道,“方才我们在内间已讨论出章程来,准备好了调度军需的计划,其余杂事也已安排妥善。”
“先生辛苦了。那么此事具体是要怎么办?洪都之困该怎么解决?”朱标急忙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就是要靠守城。”
“守得住么?”
刘基摇摇头:“很难。公子看过了军报,自然也看到了关于陈友谅此次行军的消息吧。”
朱标点点头。
“大船可载三千人,小船可载两千人,通通盖了三层,甲板上可以跑马,可以布兵排阵,还装了火炮。这样的舰船,要打起来可不好办。”
岂止是不好办,这船就简直离谱,听起来已经像是古代版本的航空母舰了。
看来龙湾之战让陈友谅很是反思了一番,只不过他却并没有找到自己的错处,反而将失败的原因全部归结在了船舰的问题上,使劲发展起军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