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碗有什么可看的?”
“今天是除夕,改旧换新之日,清气上升,人道气运升腾,年气也十足,我想着这只碗也许会有些改变。”
朱元璋无所谓地瞟了一眼白碗,把朱标从高举着换成抱着,说道:“标儿,跟爹出去玩去。”
“去哪?”朱标疑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外面都在过节呢,爹你要去哪?”
朱元璋乐了:“谁和你说都在过节?”
“难道不是?”朱标甚至忘了挣扎,“爹,今天都要在家里吃饺子守岁,谁还去外面啊。”
朱元璋道:“你就说和不和咱出去。”
朱标想了大概有两秒钟,果断道:“当然去。”
片刻后,朱元璋就带着朱标出了门,就他们两个,没有别人也没有别狗。
老朱同志挑了条路,做贼似的带着朱标从侧门走,两个人都换上了普通的衣服,不显得太穷,也不至于太富贵,再加上溜出来时很小心,朱元璋对帅府的布排了然于胸的原因,所以没被人发现。
出了帅府,朱标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本以为帅府里已经足够热闹,没想到外面的热闹是里面的好几倍。
离开帅府附近戒严的地区,来到秦淮河岸,满眼望过去全都是人。
在这个神奇的朝代里,不管是服饰、食物还是生产力都和朱标认知中的有所不同,棉纺织工业已经很成熟,来往帅府的人里,穿棉服的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颜色也有许多,全部朝着幻想中的东方瑰丽色彩靠拢。
水红色、牡丹红、绛色、石榴红……可以想到的所有红色都在丝绸上,做成了长条,闪着大块大块柔和的亮色,悬挂在亭台楼阁之间,在长街两侧构成红的长廊,可谓是半空金碧之色。
头顶上处处挂着红黄二色的灯笼,圆的长的都有,四处坠着,有些上面裹着红丝条,有些坠着白色的丝幔,风吹过时舞动起来,颇为柔美。
这些东西下方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挑担子的,推着车的,一个人走路的,呼朋唤友的,高高低低的笑谈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带着小孩子的,都将小孩儿架起来放在肩上,防止他们走丢,也提供更好的视野让其观赏风景。
这处地方临着水,处处是桥,有的长些,有的短点,上头也都走着人,若是空出来了,人在外面围着一圈,就是里头有舞女跳舞。
舞女们就在桥上跳着舞,手上、足上都带着铃铛,一举一动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旋转起来时,裙摆跟着展开,编了许多布条在里面的辫子也四散开来,合着乐器之声,像是闻歌而舞的美丽孔雀。
朱标在这色彩与人的海洋里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三四层高的楼阁上,有靠窗户的地方,还有阳台处,也站着许多人,多是少女和妇人,拿着手帕,向下笑盈盈地看。
卖糖葫芦的、卖饼的、卖馄饨饺子的摊子零零散散地落在街头巷尾,还有卖烟花棒的,所以许多人手里都像是拿着星火在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