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遵医嘱必须躺在床上,她又躺不住了。
从早到晚除了如厕的时候她能下地,其他时候都要躺在床上,洗脸吃饭都有人递到床边。
这样干巴巴地躺一天,身上的骨头都酥了。
闲着无聊,淑婉想看书打发时间,宁嬷嬷不准,说看书伤眼睛。
她难得勤快,想做点针线,宁嬷嬷还是不许,说孕妇不能做针线。
管管家里的事行吗?快要过年了,院子里各种琐碎事情也不少呢!宁嬷嬷说有她和四个大宫女在,院子里的事不用福晋操心。
那么请几个人来陪她说话总行了吧!她跟五福晋说好了一起玩,结果这些日子连面都没见到。
宁嬷嬷还是不许,她说四阿哥谢绝所有访客到访,不许任何人打扰福晋养胎。
淑婉无聊地要发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快要憋疯了!”
宁嬷嬷急忙劝道:“福晋别上火。”上火对胎儿不好。
“四阿哥特意请来两个会说书的宫女,您要不要听她们说书?”
宁嬷嬷满脸不情愿,淑婉笑了,“嬷嬷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欢听书吗?”
宁嬷嬷笑了,“宫里的人谁不爱听书看戏,奴才是不想让福晋听书。”
“为什么?我平躺着听书也不行?”
宁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用解释神秘学现象的口吻,玄而又玄地说:“福晋,奴才觉得孩子在母亲肚子里也能听见外面说话。说书的什么浑话都讲得出,不适合孩子听。”
淑婉上下打量宁嬷嬷,哎呦不错哦,嬷嬷你的胎教思想很先进嘛!这小心谨慎的态度,让我恍惚以为怀孕的是你。
宁嬷嬷讪讪地笑,“其实四阿哥请来说书宫女的时候,奴才就想拦着了。可是四阿哥紧张您,奴才想着,如果四阿哥眼睁睁地看着您受累,什么都不能做,恐怕心里会不舒坦,所以奴才就没有很拦着……”
淑婉给宁嬷嬷鼓掌,您真是掌握了语言的艺术。
高情商:不为你做点事,四阿哥会难过。
低情商:我不敢反驳四阿哥。
淑婉笑着摆手,“算了,不听书了,咱们聊天吧!春儿她们都去忙了,就咱们俩聊。”
宁嬷嬷还挺愿意跟淑婉聊天的,淑婉不故意难为人的时候挺好相处,没那么多讲究,即便说错了话也不要紧。
宁嬷嬷打心底觉得淑婉比德妃好伺候。
“嬷嬷,你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为什么不出宫呢?”
宁嬷嬷想起从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留在宫里呢?宫里的日子不好过,那些后宫主子今日得宠明日失宠,她们都朝不保夕的,何况她们这些奴才。
宁嬷嬷压住心底的失落,脸上又挂满笑容。
“奴才是个实心人,干活从来不会偷奸耍滑,德妃娘娘看重我,我也舍不得娘娘,所以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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