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接过毛巾,在加茂怜暴躁的视线中,没说话,慢吞吞地擦干净了脸上的血。
“你为什么住这里?”他抬起深瞳,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
加茂怜冷笑:“没看见我和那家伙一个房间,你挺不开心的?”
他当然知道禅院甚尔这混蛋在发什么火。
“我没那个意思。”男人偏了偏头,他不是傻子,加茂怜究竟喜不喜欢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鬼虽然平时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实际上道德感高得禅院甚尔有时候都心慌,无缝衔接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看五条悟的眼神在大多数时候都像在打量一个大龄傻逼儿童,男人没蠢到和那家伙比。
他就是闻见加茂怜身上有和其他人相同的味道,戾气憋不住溢出。
迁怒当然是有的,毕竟是杀过自己的家伙,天逆鉾不自觉就出现在手上,两人更不自觉地就打起来了……
禅院甚尔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为术师杀手的本能反应。
加茂怜看他耷拉着眼皮,“你好像很不服。”
“没不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回去,我等了你好久。”禅院甚尔掀开睫毛,说出话的时候平静无波,但总透露着一股委屈的味道。
加茂怜发现男人服软起来简直是犯规,心脏又是止不住地颤了颤,觉得再这样下去,今天绝对会被这家伙蛊惑骗得裤子都不剩。
“我已经说清楚了。”他躲闪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别见面最好。”
“我也说清楚了,我在追你。”禅院甚尔认真地看进孔雀瞳中,“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没办法接受喜欢的家伙在我面前跑掉。”
曾经风流倜傥油嘴滑舌的浪子打直球说情话,加茂怜觉得恐怕一颗心脏不太够用,面对男人真挚的表白,伤人的话忽然就不忍心说出口了,只是轻轻咬住了舌尖,“谁要你喜欢。”
禅院甚尔没搭话,高大的身躯将加茂怜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怜闻见了熟悉的烟草混合着木质香的味道,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抗拒——”
加茂怜睫毛一颤,男人掌心贴上他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T恤,指腹碰到心脏的位置,哒哒,轻轻敲了两下。
“但你在心动,加茂怜。”声音磁性低沉,缓缓将事实铺陈在两人面前。
气氛陷入沉默,加茂怜握紧拳头,逼着自己开口:“心动不代表要有什么结果,都是成年人,这世界上不遂人所愿的事情多了去了,别那么幼稚禅院。”
“可我想不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禅院甚尔轻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