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怜愣了愣,反问:“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甚尔偏了偏头,表情有些玩世不恭,“我只是个来监督你的介绍人,对吧?”
加茂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浅金色的睫毛在雨雾中湿漉漉地半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神色,少顷,他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谁知道呢。”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加茂怜将川上富江收回了组纽中,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又抬头瞟了一眼禅院甚尔,男人的衣服从后颈处撕裂,满身都是血渍,脸颊、后背和手臂都不同程度负伤,就算是天与咒缚的身体,没有两三天也好不全。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T恤被那家伙的咒具弄破了,就算伤口治愈了,血液还凝固在上面,估计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啧。”少年抓了抓后脑勺,“咱们这样怎么回去?”
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刚刚经历了至少十场黑手党血拼,特别禅院甚尔还总是这副凶巴巴的模样,满身是血很像是潜在的逃犯,走到大街上绝对会被巡逻警员拦下来盘问。
加茂怜一边思考,一边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很不喜欢布料黏在皮肤上的感觉。
“我开了车,停在山下。”禅院甚尔开口,看着怜微微扬起的眉毛,他又说,“别着急感激我,停车费也是从你委托费里扣的。”
加茂怜面无表情:“没有要感谢你。”
禅院甚尔不愧是杀人越货放贷骗款的专业人士,越野车停在山下一个非常偏僻的私人露天停车场内,周围没有监控也见不着工作人员,可能是因为正值旅游淡季,停车场内车辆寥寥无几。总之他们俩直到坐上车,都没见到一个人。
“后座口袋里有备用衣服。”禅院甚尔说。
最近泥石流频发,路上好几个路口都有警员,之前两人打斗时都下了不死不休的狠手,满身又是血又是伤,只要警员不瞎,就肯定会拦住这两个可疑的家伙。
“听起来你像是早有准备。”加茂怜嘲讽他,从袋子里掏出两件短袖,一件扔给了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若有所指:“所以只准备了我的尺码。”
加茂怜忽略掉这家伙的挑衅,从口袋里抽出一大袋湿巾,两人默契地闭上嘴,脱掉上衣处理皮肤上的血迹。
这些凝固的鲜血往往是最不好处理的,他们花了好久一会儿才抹干净。做完这些,加茂怜穿上明显大了几号的衣服,提着两人脱下来的上衣和染血的湿巾下了车。
禅院甚尔见他掌心冒出一团明亮的火焰,很快将那些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一堆细细的碳灰,顺着雨水流进了土里。
真是个小心翼翼的小鬼。
加茂怜确定没有遗漏后才转身,想拉车门却没拉开,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他敲了敲车窗,玻璃映出他不耐烦的脸,这时候天上还在飘着小雨,刚换上的衣服又湿了一块。加茂怜不理解禅院甚尔又在搞什么鬼,他现在被淋得只想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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