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敬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见他过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人一把揪住衣领拽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当主教练的?!连自己的队员阑尾炎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教练!!!”
“师兄!我知道,我也劝了,是拾安她自己……”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个主教练是干什么吃的!你不让她参赛,她敢吗?!”
话说到这里,万敬火气也上来了。
“你自己的徒弟你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吗?!能劝的住的话,我早就劝了!”
“我看你就是想拿金牌想疯了!怎么,尹佳怡失去了夺金的机会,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拾安的头上,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他这话越说越不像话。
万敬一把把人搡开,怒吼道。
“你是谢拾安一个人的主教练,我是整个国家队的主教练,你为她一个人考虑,而我要为整支队伍负责!当我们穿上国家队的队服站上世界舞台的时候,这份荣誉就已经不属于个人了,这一点不需要我再来教你吧!”
严新远还想说什么,有病人家属从病房出来喊道。
“小声一点咯,这是医院,要吵去啷个地方吵。”
两个人这才作罢。
万敬松开了他的衣领,颓唐地放下了双手。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佳怡没夺冠也是,拾安带病坚持上场打比赛也是,看的我这心里跟油煎似的,恨不得上去替她们打啊!”
“哪个主教练不希望自己的队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拿个冠军回来呢,可这不是赶上了,没办法么……”
万敬说到这里,也有些动容,微微红了眼眶。
严新远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拾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外婆车祸手术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医院走廊上坐了一整晚。
入目都是铺天盖地的白。
来往匆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雪白的墙壁。
白炽灯。
大理石瓷砖反射出了冰冷的光线。
没有一丝生气。
坐在这里,呼吸都是冷的。
简常念抠着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直到一件外套披上肩膀,她偏头一看,是严新远。
她张张嘴,刚吐出三个字。
“严教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