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眯着眼看着她的字迹,远远的,汽车喇叭声响了起来,外婆踮脚一看,是进城的大巴车,颤颤巍巍地招了招手,大巴车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老人拄着拐杖上了车。
汽车缓缓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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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尝尝,这火锅底料啊,都是我自己亲手炒的。”
严新远把锅端了上来,放在火炉上,红油沸腾,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队里天天都是营养餐,都快把人吃成和尚了,程真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是一帮十来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胃口好的时候,吃起饭来犹如饿虎扑食,打仗一样,一锅煮好的食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就被消灭了个一干二净。
看他们吃的这么香,严新远也高兴,自己没怎么动筷,都是忙着下菜。
“诶,等会,牛肉刚下的,还没熟呢。”
别看赵启东训练的时候怕他怕的要死,这会倒是吃的满嘴流油,还一边嘟囔。
“严教练,这光有吃的,没有喝的啊,要是再来一杯冰镇可乐,那可就完美了。”
严新远把脸一板:“马上就要比赛了,碳酸饮料不能喝不知道啊。”
一屋人都不满意地嚎叫了起来。
“得了得了,知道你们好这一口,可乐不行,但是橙汁嘛,还是可以喝一点的。”
他从桌子底下拎出一桶橙汁的时候,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发着光。
赵启东更是夸张地敲起了碗:“严教练万岁!!!”
“得了得了,废话少说,比赛的时候少给我丢人就行。”
程真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喝饮料,幸福地都快流下了海带泪:“呜呜,你们教练好好哦。”
简常念小声道:“你是没看见训练的时候他有多严厉……”
谢拾安夹起一块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有人提议。
“今天正好过节,咱们以饮料代酒,碰一个,祝严教练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吧。”
严新远也端起了杯子:“这个好,这个好,不过还得再加一条,也祝你们在全国大赛上取得一个满意的成绩,心想事成,前程似锦!”
一屋人都举起了杯子,碰在一起。
屋里烧着暖炉,火锅沸腾,氤氲得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洋溢着喜气。
后来的日子,简常念从未见过严新远笑得这么开怀过,即使后来她拿到了许多冠军,想要给他看让他高兴高兴的时候,他已不在人世。
后来的简常念时常会想,如果真的有时光机的话,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她也想回到这一刻,这一生中,她少有的,觉得幸福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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