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冶瞅着这个亲切的女人,先是点头,想了想又说:“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悄悄瞄了一眼宋梦圆,看到她虽然有些无奈,倒也没有生气,便知道自己说话还好,于是又说:“许姨,当年是我做得过火了,不过我不后悔。”
许敬正喜悦听到齐冶的反省,后一句就让她愣了。连宋梦圆也惊得瞪向齐冶:又在瞎说!
“若不这样做,祖母就不会把我重新安排到你的学校,我也不会遇到宋梦圆了。”
两人都沉默了,这还真是一句无法反驳,也没法批评的大实话。
许敬轻轻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对,老师当年也曾经感慨,如果你没那么一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宋梦圆这么好的孩子,这就是命。”
齐冶得意地扬起头,满脸放光,看得宋梦圆的手蠢蠢欲动,很想给她的头来一下,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小齐冶,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齐冶仿佛一名差生突然遇到超级难的试卷,脸上顿时带了苦色,飞快瞄了宋梦圆一眼,很明智地没有接话,只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许敬也不意外齐冶的茫然,微微一笑,带着深深的怀念回忆起那一天。
她收到吴培宜的消息,下班后就赶到老师家,见到老师憔悴的容色,大吃一惊。要知道吴培宜是一个要强的人,平时都把自己拾掇得整洁优雅,神采奕奕,鲜少露出示弱的模样。今天还真是她头一遭看到老师如此狼狈,再联想到老师在电话里破天荒求她办事,心里就很不好受。
吴培宜请许敬进来坐,给她泡茶,让她休息了一会儿,方才带她去看齐冶。齐冶坐在书桌前,听到门开声也不回头,只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吴培宜看了就来气:“齐冶,来客人了,该起来向客人问好。”
齐冶充耳不闻,手上动作不停。
吴培宜当时就抿起嘴,走到齐冶的身边,厉声叫道:“听没听到我的说话!”
齐冶头也不抬,吴培宜更加上火了,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把纸张震离了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许敬吃了一惊,急忙劝道:“老师,算了,别去打扰孩子了。”
吴培宜气在头上,哪里听得进学生的劝告,猛然从齐冶手中抽出铅笔,就要去抓住齐冶的手臂。齐冶这才有所动作,避开吴培宜的手,不情愿地伸展双腿,把椅子拖出一声短促的擦地声,站起来面向门口,一双背着光显得分外幽黑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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