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看出来了,宋梦圆真的自始至终都对他没有任何感觉,说话都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他满怀期待,兴冲冲而来,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失望至极,牙齿不禁咬得死死的,心中闪现出一丝恶念,如果他用强——
突然间,齐冶的脸闯入他的脑海,并提醒他,她现在就在门外等着,顾琉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只迷失了一刹那,便彻底清醒过来。
齐冶固然是宋梦圆的束缚,可也是宋梦圆最大的依仗,能动得了她的人,已经不多了。
就算没有齐冶,宋梦圆就真会从他吗?那个衙内在云州横行一时,不也没能让宋梦圆就范吗?她的家人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顾琉为自己闪现的恶念感到羞愧,颓然垂下头,低声道:“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啦。”宋梦圆起身,向顾琉伸出手,“我很高兴没有失去你这个朋友。”
顾琉苦笑着站起身,和宋梦圆握了一握手。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宋梦圆挎着小皮包,离开了包厢。
她走出天香馆,看到齐冶站在走廊尽头,正抱着双臂望向窗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叫她。
齐冶忽然回头,看到宋梦圆,又触电似的扭回头,继续看窗外。
宋梦圆:“……”
她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不一会儿电梯门开,就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之前,齐冶及时进来,继续抱臂,不和宋梦圆说一句话。
电梯门很干净光洁,亮得跟镜子似的,宋梦圆清清楚楚看到齐冶的脸上红印子还没消,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前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势,整个人仿佛在呐喊:我很生气!
宋梦圆叹了口气,趁电梯下降的时候,轻声问道:“脸还疼吗?”
齐冶没有马上回答,在电梯快开门的时候,才说:“疼。”
电梯门开了,齐冶没马上走出去,像是在等着什么。宋梦圆懒得去猜,径直走出电梯,毫不意外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
出了酒店,周围行人变少,宋梦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齐冶瞪大眼睛,居然不是道歉,而是问话?岂有此理!
宋梦圆迟迟没有听到回答,便说:“你不该跟顾琉说那样的话,也不能对任何人说那种话,你怎么可以仗着自己占据有利条件威胁别人?”
齐冶看向天空,为什么她要听宋梦圆的说教?
她停下脚步,冷冷地说:“我没有威胁他。”
宋梦圆回身,看向齐冶:“你说那些话做什么?”
“当然是叫他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