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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明泽:“他不肯。说此事不了,不知这个尚书还坐不坐得稳;若是写了欠条,将来无法兑现,失信于人就不好了。”

容珏冷笑一声,“倒像他的风格。”又道:“不急,先抻一抻他。看看到底是尚书之位重要,还是破财消灾重要。”

韩墨羽慢慢悠悠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他面色平静,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感慨万千。

今日去造访景王府,景王妃跟他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景王府不会帮忙,景王府不帮才是帮;第二句是,如果有人提出要帮你的时候,你可以接受,但是要千万注意不要被留住任何把柄;第三句,沉住气,不要慌,切勿自乱阵脚。

当时他还不甚解其意,此时想起景王妃的这番话,才醍醐灌顶,如梦方醒。

他今日若是没听景王妃的叮嘱,慌里慌张地把所谓的费用给了,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连今日的饭钱都是AA的。不给对方付,也不让对方给自己付。

韩墨羽愈想愈后怕,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双方没谈拢,这事就没解决。次日朝上依旧是吵吵嚷嚷,还有不少抨击韩墨羽让他引咎辞职的。

韩墨羽垂首不语。

容璟出列道:“父皇,修路造桥,关系民生民计,不宜拖延。不如先让韩尚书亲去湖州监督,重新造桥,将功抵过,同时彻查此案。届时该赏赏,该罚罚,不株连,不姑息,还官场一个清正安宁。”

容珏一听,这怎么可以?韩墨羽若是去了湖州,又造了桥,还有人计较他有无贪墨一事吗?

他使了个眼色。

苏沫磨磨唧唧,想假装没看见,奈何连旁边萧肃、胡云农也拿眼睛瞪他了,只好出列道:“皇上,贪墨一案尚未理清,韩尚书不宜前往湖州。若是引起当地民愤,韩尚书在湖州的安危堪忧,遑论造桥。此案不结,造桥困难重重。”

此话说得合情合理,若非知道内幕,连容璟都会觉得苏沫大公无私,一心为公务、为朝廷考虑。

容璟道:“父皇,韩尚书带领工部在全国各州府修路架桥,成绩斐然,百姓皆知。湖州虽有失,相信百姓还是愿意给韩尚书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若韩尚书重造新桥失败,到时两罪并罚,给百姓一个交待。”

苏沫受着来自端王的压力,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道:“皇上,臣以为没有理清案由,难以得到百姓的信任;没有排除隐患,稀里糊涂重新开始,风险太大。”

“若是再次造桥有失,人力、物力损失将太过庞大,难以弥补;民愤也将更甚于当下,届时就不是责罚韩尚书一人就可以平息的。”

苏沫说完,心里十分愧疚,心道,对不起了韩老弟,景王好意,给你寻了条出路,老哥哥我不得不给你堵上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容璟道:“事故原因已经厘清,如今查案,是在追责。再次造桥可暂将相关人员排除在外,我大荣朝不是只有这几个设计人员。莫非苏监正不相信韩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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