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说起那段时间,她当真是日日煎熬,不论秦溯如何再三保证,她都觉得如同是那掺了糖霜的砒霜,入口甘甜,却是穿肠毒药,女子之情,定然是天理不容,秦溯又不可能放弃皇位之争,连二人远走高飞都不可能,沈奕当真是怎么想都没办法了,那时又岂敢想今日之局面?
那是的沈奕只觉自己像是罪不可恕的逃犯,犯了弥天大错,又怎敢将这弥天大错说出去?
沈奕如此解释,杨怡直愣愣瞧着沈奕,红了眼眶,只沈奕这三言两语,便让她想起了那段时间要死要活的沈奕,那时只当是沈奕旧疾复发,不想原是因这件事。
“那你更应当同我说了,你心中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同我说了,我……我帮不上其他忙,但同你说说话也行啊。”
“这不都过去了?我和陛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说了,且说说你吧,”事情过去了,再回想起来,便如何也想不起那时的难来,沈奕又说回杨怡身上,“陛下都同我说过了。”
“啊?”
杨怡顿时惊起,瞧着沈奕,本就发红的眼中落下泪来,顺着憔悴的面容划下,“陛下已经知晓了?”
沈奕被杨怡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京中有何事能瞒过陛下的耳目?”
被沈奕这么一说,杨怡浑身像是卸了力一样,扑通一声跪在沈奕面前,“安平,是我父亲鬼迷心窍,是我父亲当时一时昏了头脑,还请安平给陛下求求情,网开一面,放我杨府一条生路……”
沈奕要去扶杨怡的手一顿,心中惊惧不已,“你细细说来,兴许陛下能网开一面。”
杨怡低着头,伏在沈奕膝上,并未看见沈奕的神情,再加上又惊又吓,一股脑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我听我父亲同幕僚在书房所言,在当初归拢靖国为靖县的时候,晋国公同我父亲一同前去,当时浮梁的人找上了我父亲,允诺丞相之位,让我父亲帮他们在靖国留下一条直通大雍的密路,我父亲一时头脑发昏,这才做下错事,回京后这么长时间,看着新帝登基,大雍一切欣欣向荣,我父亲一直懊恼不已,但是又不敢贸然行动,有心想将此事上禀陛下,但是又见陛下对此深恶痛绝,再不敢多言……”
杨怡还在啜泣,沈奕听完只觉得脑中一懵,这杨国公怎能做出这般糊涂之事?
“你说的当真字字属实?”
“安平……”
杨怡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沈奕,这才发现沈奕似乎自己还要震惊,顿时发现不对,“安平,你诈我?”
“我从未想诈你,陛下同我说的是杨国公府名下的铺子农庄都在衰败,说杨国公府现如今的日子应当不好过,我这才想着召你入宫,如何帮衬帮衬,却不想……”沈奕手扶在扶手上,仰头去唤门外的橙颜。
“橙颜,去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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