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地嚅声道歉,表情里透着让人不忍责怪的懊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我这个人有个改不过来的毛病,嘴总是会比脑子快,因为这个毛病,从小到大没少被我父亲打过,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改不过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因为我骂你不高兴了,对不起嘛,我——”
白芡已经领教过女主一路上在副驾驶座上施展的话痨能力,估计着自己要是再不开口,这家伙多半能持续不断地说下去,连忙打断她:“简小姐,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我刚才一时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才没有及时跟你解释。”
简晚清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她:“你是不是平时对你女儿不太好啊,不然她这么大个人,你都能给忘了?”
“……”白芡无法解释自己和小姑娘真正的关系,索性不再多提,转移话题道,“别在这站着了,先进屋吧。”
“没有我的拖鞋。”简晚清很轻易地就被带跑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双儿童拖鞋,苦恼道。
女人沉默,转过身重新换回刚脱下的鞋:“算了,还是先带你去买点生活用品吧。”
简晚清冲着她晃了晃自己手里提着的药袋:“但是我脸还没涂呢,刚才要不是你开去了药店,我都忘了自己脸还肿着呢,白芡~你对我真好,我更喜欢你了!”
回来的路上,女人的嘴就跟激光枪一样,啪嗒啪嗒地没停过,不管说的什么话,围绕的中心主题就是一个——花式向白芡表达自己的喜欢。
一开始她还试图让人闭嘴,发现行不通后,索性放弃任由她说,话听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现在再次听见简晚清直白的表达,白芡半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心如止水地无视对方的话:“那就把药带下去,在车里涂吧。”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两人坐了电梯下去,落到十楼的时候,走进来一对母女。
小姑娘被女人拉着,本来正仰着头叽叽喳喳地跟妈妈说着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结果一看见电梯里微肿着脸的简晚清,叭叭的小嘴顿时就闭上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很快带上一点怜惜,偏头看向她边上的白芡时,怜惜又变成了害怕和愤怒。
大抵是女儿的突然安静让人觉得不太适应,原本正盯着手机屏幕的女人偏头,温和问:“囡囡,怎么了?”
小姑娘收回视线,单纯明亮的眼里满是坚定,她扯了扯女人的衣角,软乎乎的小手朝着她示意地招了招。
女人顺从地低下头来,小姑娘自以为被压得很轻的声音,清晰地在电梯内响起:“妈妈!我们快点报/警吧!这个漂亮的姐姐好可怕,她把她边上的那个姐姐的脸都扇肿了,妈妈,这是不是就是电视里放的家暴啊,那个姐姐好可怜啊,她都不敢离那个漂亮姐姐远一点,一定是被打怕了,我们快帮她报/警吧。”
童言无忌的话,换来的是一室缄默。
见自己的妈妈不说话,小奶团急了:“妈妈,我们老师说了,要帮助弱小的,现在——”
“小朋友。”
简晚清的开口,打断了小姑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