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关心，宋许意却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威胁。

“我知道了，谢谢宋爷爷关心。”李瑜卿却似乎没有听出李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回答得无比恭顺，但并没有和往日一般弯下脊梁。

宋老爷子目光沉沉地看了两人一眼，也不再停留，转身坐上车扬长而去。

*

宋许意心事重重地跟着李瑜卿上了楼，忍不住看了李瑜卿好几眼——

李瑜卿是反派，剧情梗概里对李瑜卿的描述并不多，宋许意也是头一次听到李瑜卿有精神病的事情。

然而想起李瑜卿多年承受的压抑的生活，想起梦境里疯狂搓着自己胳膊的李瑜卿……宋许意便觉得李瑜卿的病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年在压抑的宋家长大，逆来顺受地忍受着宋老爷子所有强横命令的李瑜卿，确实有可能被逼出病来。

而宋许意心疼的眼神也被转过头的李瑜卿看在了眼里。

李瑜卿一愣，冰冷的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但那一丝笑意很快就收敛进了眼底，李瑜卿别开了视线，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哽咽——

“许意，你知道吗？宋时的病情又严重了，但我只能缓解，根本无力解决宋时的病症。”

“宋爷爷明面上器重宋时将公司放到了宋时手里，但在背后掌控着大局仍然是他自己。他急功近利不择手段，很多理念和宋时相悖，然而宋时根本没有资本违抗他……”

“宋爷爷永远意识不到，他自己才是造成宋时疯癫的罪魁祸首……当然，即便他意识到了他也不会去改正，他在这世上，看中的永远只有利益。”

“我搬出来的时候特意把那份精神疾病的诊断书落在了房间里，宋爷爷应该是早就已经看到了，但他直到现在才来找我，估计是宋时的病情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所以才想到了我，不然我应该此后都成了宋家的弃子。”

“宋爷爷既然来了，此后估计会手段频出。可凭什么我要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一辈子当宋家的傀儡呢？”

……

“许意，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缠着你，但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也没再犯过病。”李瑜卿凝着宋许意，漂亮的眼睛里渗出了一点泪意：“我想要和你一起，一辈子快乐地活着，像人一样的活着。”

“许意，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

宋许意愣在了原地，抬头望向了李瑜卿。

她不知道李瑜卿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也知道李瑜卿的话半真半假，李瑜卿是大反派，她是藏在暗处的毒蛇，才不像她话里所说的那么可怜……

然而如果李瑜卿卖惨是想要自己心疼她的话，那她卖惨的目的达到了。

宋许意止不住心疼李瑜卿——李瑜卿的话，侧面承认了她自己有精神类疾病。

李瑜卿本该在李家人的娇养下无忧无虑地长大，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忧虑学业，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活生生地逼出精神类疾病来……

宋许意更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李瑜卿流泪：这样流泪的李瑜卿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便心生怜惜。

在系统“许意，你不要被她迷惑”的尖叫声中，宋许意咬紧下唇，握住了李瑜卿的手：“我答应你，会努力保护你帮你治病，永远不会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