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笑着揽住她。
蒋觅跟出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
直到她们乘电梯离开,那个相拥的背影还定格在她脑海中。
爆炸头被空调风吹得晃动几下,如同摇摇欲坠的危楼。
蒋觅不得不回想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她是个盲目快乐的人,从来不会接触什么厚重的东西,即便难过,那也只会为一些浅薄的东西而难过。
比如没有买到最新款的包,没有烫到最时兴的头。诸如此类。
孟轻晗是她见过最沉静冷漠的人。
她看上去对谁都温文有礼,但是透过那双眼,只能窥见堆积成山的冷淡。
被抓的第三天。
船舱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再抱什么希望。
听那些人贩子说,下午就会有人派车把她们送到港口。
她们将会成为中非某个不知名场所的舞妓…或者去不见天日的地方挖矿。
当然也有可能是先被送去当舞妓,等赚不到钱了再被送去挖矿。
总之,这世上最有生意头脑的就是犯罪分子,他们简直比造物主还懂得资源循环利用的道理。
当其他看守人员都被叫走时,有一个人逗留下来。
他看她们的眼神很奇怪,令人恶寒。
蒋觅当时吓坏了,缩在角落不停掉眼泪,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反应慢了好几拍,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那个人贩子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
面上血肉模糊。
孟轻晗则是脱了力,虚浮的靠在木箱上,黑色毛衣划破了一道口,好像有血从她腹部流出来,她脸色发白,光线泻入舱内,打出她坚毅的侧影。
不久后,外面传来枪声。
不知过了多久,蒋觅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孟轻晗背上。
她的背紧窄单薄,但却那么有力。
蒋觅在那一刻失声,脸埋在孟轻晗的后颈,眼泪沾湿孟轻晗的衣领。
孟轻晗说,她们所在的这艘船上有人贩子集团的重要秘密,他们随时都准备炸掉这艘船。
所以她们得尽快出去。
那是一个荒僻的地方。
枪声消失很久。
她们躲在一个洞里,大家都没有力气,死里逃生了吗?不知道。
人贩子还会来吗?不知道。
夕阳似血。
远处有几辆车朝这边驶来。
蒋觅远远看到一个瘦弱的人跳下车,隔着这么远,蒋觅竟然看到钟宜声的发丝在风中缠绕打圈。
夕阳在她脸上劈下带血一刀,她身后有许多人朝这边奔来。
就在她们上车前,那艘船炸毁在浅滩边上。
到了医院,蒋觅还在想,她们竟然死里逃生了两次。
这是无法言说的一次经历。
直到晚上要睡前,她才想起来一件早就该想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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