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微微摇头, 而后又点头:“江叔, 那天你把声声送到医院…医生有没有说留下后遗症?”
谈到这件事,江诚意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小姐没事。但孟小姐,我之前就想告诉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孟轻晗道:“为什么?”
江诚意眼神诚恳:“我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 除了她被送到乡下那几年, 其他时候我都像是她的家长, 我一直都是拿她当亲生女儿……”
孟轻晗点头,轻声说:“我懂。”
江诚意道:“过去一年我也不理解您为什么会那么对待她, 但现在你们可以好好的,我觉得过去的旧账也没必要翻出来。”
接下来,他说到重点:“但是身体和心理的健康都是第一位,我可以帮您联系医生。”
孟轻晗道:“这话怎么说?”
江诚意:“您忘记了?那天早上……你差点把小姐掐死在浴缸里。”
他把安排表放在桌上,桌上的摆饰轻轻一晃。
客厅的钟表撞出沉闷的声响。
十二点了。
孟轻晗后知后觉才发现捂在暖手抄中的手出了汗。
她的嘴唇有些发紫:“我,差点,掐死……声声?”
她这话要是放在之前,江诚意肯定会觉得是在赖账,但是今晚一听,他却觉得她也许真的记不清了。也对。过去小半年了。
他说:“那段时间您的状况不太好,我常常看到您…想自杀,还说‘死了就可以摆脱了’……”
那一整年是整个别墅里所有人最压抑的时光。
江诚意经常看到一个场景:钟宜声想靠近孟轻晗,孟轻晗总是后退,她沉闷的眼色中其实看不出什么厌恶,她的眼中被抗拒填满。
她好像特别害怕靠近钟宜声。
理所当然的,江诚意认为她说‘死了就可以摆脱了’……摆脱的人是钟宜声。
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等江诚意听到警报声跑上楼时,发现从浴室里流出血水。
他当时什么都顾不上,里面的人摁下了警报器,还有血,大脑似乎被重锤砸了一下,他甚至有种失重的感觉。
推开门。
江诚意发誓,那是他此生见过最诡异的情景。
孟轻晗一下一下的扇自己耳光,鼻腔出了血,血流下来掉入浴缸。
她空出的另一只手还放在钟宜声的脖子上,应该是使了力,因为钟宜声的脸上毫无血色,明显是缺氧。她眼眶通红,双手攀着浴缸边缘,痛苦的看着孟轻晗。
江诚意吓坏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摁下的警报器。
警报器就在浴缸右侧往上五十公分的位置,按照她们两个人当时的体力以及位置来推测,合理答案是—孟轻晗摁了警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