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笑了笑,“很多很多是多少?”
钟隐约说:“多到能让我妈妈不那么颓废,能让我表姐不那么辛苦。”
那一刻,她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柔和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天台上的人都等急了。
旁边那对情侣斗嘴,女孩子说:“你老爱听迷信,我看不是流星雨,是暴雨吧?”
男孩子有口难辩。
流星雨确实久久没来。
有人在天台上搭帐篷,拿了望远镜。
孟轻晗蹲下来跟她说话,“那要是有流星雨,你帮我许这个愿,我就给你很多钱。”
钟隐约看到她白净的手中有一张精致的贺卡。
她觉得奇怪,打开一看,“声声要岁岁…平安?”
那晚并没有流星雨,快要九点时,孟轻晗开车把她送回家。
回去的路上见到了醉醺醺的钟留莹。
钟留莹还没发现她不在的事情,她只看到了旁边的孟轻晗,表情变得古怪。
也许是因为之前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夫人,现在突然变得一蹶不振,在认识的人面前难免难堪。
钟留莹开了门,把孟轻晗请进屋。
孟轻晗弯腰摸了摸钟隐约的头发,说:“你先进去,我跟你妈妈说会儿话?”
钟留莹点头。
她直觉孟轻晗能帮她。
但她进屋后并没有关门,而是竖起耳朵听她们讲话。
不知她们发现没有,总之没人管她。
钟留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她的酒估计醒了大半,冷嗤道:“来看我笑话的?”
孟轻晗并没有被她浑身是刺的模样吓到,而是淡然喝了口水,道:“您是长辈,我再怎么不礼貌也不会那样做。”
钟留莹的笑容变的苦涩。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好几天没洗的头发,沾满酒味的衣服,衰老的皮肤……无一不在提醒她,她的生命已经枯竭。
孟轻晗淡声道:“我知道您很辛苦。”
亲哥哥的欺骗,丈夫的背叛。
一个女人无法承担的痛苦是同时失去钱和爱。
她这样说话竟然让钟留莹有点想流泪的冲动。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钟隐约大概跑出门了,是孟轻晗送她回来的。作为母亲,她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忽视了。
她害怕尖锐的指责,害怕直面一塌糊涂的生活。
但是有人告诉她,‘我知道您很辛苦’。
她眼眶涩到像是浸了浓硫酸,那种被腐蚀的痛苦无从表达。
孟轻晗轻声道:“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有无所事事的权力,就像每只猫都有权力懒惰,每条狗都可以自由做狗。只要他们承担得了后果。”
钟留莹:“……你是什么意思?”
孟轻晗道:“我知道您的辛苦,但是您应该明白,还有爱可以失去的不是您那个堕落的丈夫,更不是您那个人面兽心的哥哥,而是您自己。您有声…钟小姐,有一个女儿,我认为这些足以成为您的动力,如果您有任何需求,请随时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