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心的贪婪,酿造出这一桩桩惨案,顾氏,崔氏…
寻迹前来报仇的人,也不会放过利欲熏心的真凶,天武门、凌波门、天机阁,还有无数参与其中作为走狗的大小门派,没有谁能够逃脱这迟来二十年的追责。
只不过冤冤相报,风浪再起,终究难以平静。
“如此一来,事情倒也明了了。”
握紧那泛黄的书册,顾重如释重负地说道,仿佛总算是达成了心念已久的愿望。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凌烟问完,才发现这句话此时由她说出口,实在是不合时宜。
“这就不是阁主需要关心的事情了,我自有打算。今夜我便会回教中。”
不出所料,顾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莫无问对顾氏所犯下的罪孽,犹如天堑一般,从天而降,横隔在两人之间。
纵使凌烟不知晓,也未曾做过什么。但顾重心中既有的心结,却一时难消,明明上一秒还是耳鬓厮磨的情人,此刻却显得陌生不已。
“好,你且保重。”
张了张口,挽留的话语终究未曾说出,凌烟涩然地从胸腔吐出这几个字,便仿佛掏空了她所有气力。
“你的伤…我会想办法的…成云那边,你也不必再去管她。”
许是不想显得太过绝情,也可能是不愿拖欠太多,在离开前,顾重犹豫了片刻,还是留下了这句话。
相聚太过匆忙,离别不期而至,人生的波折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令人措手不及。
现今却也不是伤春悲秋之时,讨伐大典愈发临近,原本冷清孤傲的天机阁也显得热闹亲人起来。
一片激昂祥和的氛围下,不知埋藏多少算计,凌烟须得万分注意,周旋部署。
这一局,落子无悔。
所谓讨伐大典,因着凌烟不喜虚礼,倒也没有当初天武门传位之时那般隆重、大作铺张。
只择了一日,将诸门派聚于正殿前的宽阔广场上,各掌门人坐于首席,听盟主念讨缴文书。
流程本该琐碎无聊,却总有人横生枝节。
“有天机阁参与讨伐魔教一事,自然是好的。然而话说回来,我凌波门久不现世,不知阁主当初以何服众,不知趁此机会能否讨教一二?”
在凌烟念文时昏昏欲睡的夏弦歌,在冗长的流程过后,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眸,用着极尽柔媚的语气,问出的话语却是挑衅至极。
言下之意不过是,这武林盟主之位,是否该换人来做了。
“夏门主,若是想比试,却也不必急在此刻。”
面上凌烟为难至极,佯装推辞道。
实则这场刁难全在凌烟意料之中,毕竟夏弦歌当众提出比试要求,也是近日她的运作结果。
否则以夏弦歌的谨慎性子,非到必要关头,定不会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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