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竹看着被带出去的一众人,本就不佳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忠心耿耿的太师大人既然已经去了,皇子殿下若是愿意配合,朕一向大度,不介意荣养你一生。”
顾重挂上亲切的笑容,但眼底的冰意丝毫不见消融。
左应元一死了之,看上去是哀恸于复国无望,实则是为程修竹留下了一线生机。
想要彻底铲除前朝余孽,还偏得这位皇子殿下好好活着不可。
何况,还有那令人坐立难安的巫教在侧。
“如此,先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程修竹惨然一笑,像是最后一丝希望被抽去,收起了人畜无害的温雅模样,继而冰冷地刺道。
“这一局,我心服口服,只是可惜了智计无双的丞相大人···”
顾重闻言,胸中又涌起一股怒气,强按住想往他脸上招呼的手,语气愈发不耐。
“还请送这位皇子殿下,去囚室松松筋骨。”
一旁的殿卫立刻心领神会地从旁拖出一副枷锁,牢牢地给他拷上。精铁的重量套住脖颈四肢,程修竹不由得一个踉跄。
“陛下···有心了。”他扯了扯嘴角,毫不体面地被卫兵拖着朝外走去。
尘埃落地,大局已定。
“皇姐···丞相她?”
立于一旁,顾扬眼中带着不忍和疑惑,近日在城外她也听到了不少传闻。
“着人清扫宫中吧,朕先回寝殿。”
没有回答顾扬的疑问,淡淡看了眼这满殿血污,顾重平和地说道。
“是···”知晓她不愿提及,顾扬也只能咽下嘴边的劝慰。
孤身一人回到寝宫,喝令宫仆皆离去,顾重才放缓一直紧绷的情绪,长舒了一口气。
未曾脱去衣服鞋袜,她径直躺在宽敞的雕花黄梨木大床上,伸出手在床头寻搜片刻,“咯嗒”的机括声响起,床面翻转,龙床之下竟是一条暗道。
取下暗道入口长明的油灯,顾重步履轻快地向着深处走去。
缝里布着青苔的石墙“轰隆”地向两旁移开,凌烟放下手中那只多年前送给顾重的玉笛,将目光移到门口。
顾重放下油灯,这间石室镶满了夜明珠,亮堂得如同白昼一般,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软绒,书架床桌一应俱全,倒是一个舒适的暂居之地。
“先生,结束了。”
顾重微笑上前,欢欣雀跃,想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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