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如何?”
顾重放下手中拿着的一卷书,显得很是镇定,似乎早知如此一般。
“杨中尉应对得当,乱军应当只是试探之举,未能开得城门,便未尽全力攻城,现已退去。”
“善。诸位卿家,不知这城内乱党,是从哪家出来的?可有人为朕解惑?”
得知京城暂且无虞,顾重将灼灼目光转到了在座诸卿身上。
众人方才恍然,今日为何突然半夜被召进宫,原是如此。
殿内一片寂静无声,无人敢应。只余下凌烟手中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可惜了···”
顾重合掌一击,数十兵甲俱全的殿卫自两侧的幕帘统一而出。冲入人群中扣住几人,当即往下拖去。
“陛下!这是何意?”那几人惊惧不已,想要反抗,奈何手无缚鸡之力,怎架得住久经训练的军士。
“既然没人肯回答朕的问题,只能先请几位大人去廷狱里想想了。”
“顾重!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断文人根基,与女子下臣私通,荒淫无道!有此昏君,顾氏必亡!”
不料其间有人挣脱开来,冲上前破口大骂,语毕竟是朝着殿上雕龙红柱猛然一撞。
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渲染玉白色砖石,不曾见过血腥场面的些许人忍不住发出干呕。
“拖下去。今夜劳烦诸位卿家,暂且就先住在宫中罢了。”
抿了抿唇,顾重站起身吩咐一句,而后甩袖而去。
今夜突袭之事,算是有惊无险。
早在之前,顾重就将京畿卫全换上了绝对可靠的部下,才避免遭人里应外合、西京直接陷落的惨剧。
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她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谁能料到一切来得会是如此突然?
整件事情异于寻常的是,一支完全不同心的利益集团,随意拉扯起来的大军,却能做到同心协力,不争不抢,对所占地盘的好坏也毫无怨言,一心只想着占领西京,完全不提内部利益分配问题。
贪生怕死的世家众臣,今日还在殿上闹将出一桩惨案。
就好像是穷凶极恶的老虎和豹子学会了配合捕猎一般不可思议。
就凭这些世家往常为点鸡毛蒜皮大的利益,都能纠扯拉锯半天的性子来说,实在不像是他们能做到的事情。这背后掺和的人,除了巫教和前朝,也不作他想。
还有陈默贤这个在西京城里做着廷尉的前朝皇子,不知道这次事件里又有他几分手笔。
“陛下,夜深了。”
凌烟走到桌案旁,伸手抚平君王紧蹙的眉头。
顾重反捉住那只细腻柔软的芊芊玉手,贴合于掌心。
“如今情势危急,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