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阿扬被你扔到南疆去后,谁来陪朕对弈手谈?”
送别之日,顾重站在城门上看着顾扬远去的寂寥身影,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凌烟。
“陛下当如何?”
凌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她此次又打算如何撒娇耍赖。
“自回京后,我与先生已有月余未曾亲近了。”
顾重又弯腰凑近了些,暧昧道。
“陛下,这是在京中,人言可畏。”
凌烟挥开扇子挡住不住靠过来的顾重。
“先生畏惧?”顾重不悦地拨开折扇。
“于陛下声名有碍。”
走到今天这大好局面着实不易,一步行差踏错,谋划努力只怕付诸东流。
“我不在乎什么声名,近些天说我是善猜忌的暴君的流言还少吗?
朕与丞相有着师生之谊,不忍老师每日朝会辛劳跋涉,特赐于宫中居住有何不妥?
何况,先生,万一阿扬没能带回治好我的药呢?”
顾重抓住凌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半是理直气壮半是撒娇。
也许顾重自己也没发现,她近来是愈发一意孤行了,凌烟最怕顾重提及生死,终是拗不过她,答应了下来。
还不断安慰自己,只要表面端的光风霁月,就无人能发现这暗地里的世俗不容。
自从凌烟搬回宫中,顾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连不受控的脾气都收敛了几分,这段时间战战兢兢的宫人纷纷感谢丞相大人以身饲虎,换得大家伙的轻松。
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顾重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夜里时不时的夜探长离宫,每日凌烟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错过第二日的早朝,但也是心甘情愿地纵容她为所欲为。
同所爱之人共赴极乐的个中滋味,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是有多令人流连忘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顾扬那边却不甚顺利,始终未归。
只来过一两次信,说道顾重中蛊情况特殊,可能身体存在排异反应,才有呕血之症,蛊毒之所以防不胜防,就在于不可察觉,待蛊毒发作之时,已无力回天。
如此说来,顾重算得上幸运。
年复一年,朝上顾重已经具有了说一不二的权柄,世家彻底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三年恩科,寒门士子渐渐侵占渗透朝堂,均田制的施行让每个普通人都能活得至少像个人。
佛道重新抬头,仿若邪·教一般的巫教也在顾重的刻意打压下渐渐没落,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征兆。
但顾重呕血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人愈发阴晴不定,脾气日渐暴躁起来,看上去很有可能是毒蛊所致,但就算她知晓,努力克制,却收效甚微。
许是认为时机已到,天成四年初,顾重就颁下了大修学宫、广收寒门、废除举荐、大兴科举、女子为官的旨意,彻底将被世家垄断的教育推官之权收归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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