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女皇,若是看不了,我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与您重复,当面同您说,总不会被错过了吧。”
颜钰一开口,杨佩目光便立刻冷了下来,压低的眉眼酝酿起浓浓怒气,“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哪知颜钰根本不惧,甚至再次开口,“这里当然有我说话的份。”
“这里是金国,而我还是金国的子民,怎么没有说话的权利。”看着杨佩一分分沉下来的脸色,颜钰却依旧继续把话说完,“听子民说话,为子民解忧,替子民做主,难道这就不是身为女皇的您说过的话了吗。”
“好一个金国子民,眼里没有半点规矩的‘好子民’!”杨佩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另一摞叠高的奏折坍塌在地上乱七八糟地砸成一片。
她背着手,步履急匆地在书桌后那小块位置来回走着,积攒的情绪随着起伏的胸腔一点点爆发。
终于,她站定步子,转身右手指向颜钰,“你说你是神女,你凭什么?凭一张嘴我就要信你?”
“女皇,所有的事奏折上都写得很清楚,我的的确确在预知梦中看见了神迹,所有的条件这孩子都能够吻合,我是愿意自己的一切担保刚才所言没有半分假话。”蔺鹤归忍不住抬声说。
“非眼见为实的东西怎么能信,你的预知梦的确准,可谁也无法保证它百分百不会出错。”杨佩踱步过来,自上而下俯视跪地的蔺鹤归,“还是说蔺老师也愿意拿家族的信誉做担保?”
她这是在拿颜家被灭族的事给蔺鹤归提醒,曾经颜钰的母亲也是如此言之凿凿地替郭碌作证,可后果呢。
“当然。”蔺鹤归缓缓起身,以同等视角回视。
她并非金国人,跪女皇只是遵守礼仪,即便真的不跪,也不会被抓住把柄说什么。
颜钰没想到蔺鹤归这么硬气,甚至愿意说出这种话为自己担保,她轻轻扯扯她的衣摆,眼神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但蔺鹤归还是同方才一样,拍拍她的手,仿佛在说,“别怕。”
颜钰的鼻尖突然有些酸,有种蔺鹤归真的把自己当亲近的小辈在疼的感觉。
不过现在还不是陷入在感动中的时候,她调整呼吸,再次看向杨佩,“关于神女的预言乃古书记载,女皇您是否要否认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当然不否认,但也不能来张嘴说自己是,我便要相信吧。”杨佩捏起一只羽毛笔,提笔在纸上写,“光鎏正年,有神女降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告千年祸福,解万年谜题;神女圣手,百病可医,死灰复燃,往生者复还。”
写完之后,她将纸张抬起来举到颜钰面前,手指指上面,“这里哪一件事,是你能做到的,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个连资格考试都过不了的人。”
“我能。”颜钰定定回答,看向杨佩的目光毫不动摇,“若我能治好大公主的病,您就会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