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母亲原本因为效力于皇室的女将军,后来在战场上为了替战友挡下致命伤,被敌人一刀砍断了手臂经脉,从前射得一手好箭的勇士,变成如今肩不能挑的模样,吃个饭穿个衣服都得女儿帮忙,换了谁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李昭母亲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上这些比旁人要浓重的负面情绪,沈南星才会把她当做目标。
也就是李昭母亲的身体素质好,加上后期卧病在床没法去圣灵碑前面祭拜,才能撑了这么久,想想她那可怜内夫,因为过于瘦弱体质堪忧,只是去拜祭了几次,便被圣灵碑吸光精气神,变作一具死尸。
试想李昭母亲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立刻得知这种噩耗,简直是雪上加霜。
颜钰只能祈祷这药汤能对她起一些安慰作用。
“这是姐姐你亲手熬的?”李昭颤抖地捧过,“真的能治我母亲的手?”
“昭昭,你在和谁说话?”里屋的人似乎是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出声寻来。
颜钰不想打扰她们太久,说了一声“请一定要试试”就赶忙转身离开。
游族人实在太热情,而她恰恰就对这种性格的人没辙,等会儿这母女俩要是又翻箱倒柜的给她塞回礼,她真怕自己不能空着手回来。
……
颜钰把厨房收拾干净,擦干净手,返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正准备睡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转头看见之前自己亲手挂上衣架的衣物还在,她脑袋中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
“你……还在洗澡?”她靠近用作隔阂的屏风问。
屏风后的木桶响起一阵水声,紧跟着便是殷北卿听起来不太爽快的声音,“嗯。”
“你洗这么久,皮都要泡烂了吧。”
“脏。”对面淡淡回了一个字。
颜钰鼻尖动了动,“这里已经没有沼气的味道了。”
“是梦莲花。”殷北卿厌恶地皱起眉头,“这东西比红花膏还难去味。”
红花膏是这个世界的人常用来驱蚊的用品,它的留香时效,和六神有得一拼。
殷北卿最讨厌的就是红花膏的味道。
用她的话来说,太刺鼻子。
“你不会又把皮给挠破了吧。”想起这人的坏习惯,颜钰对她说,“把胳膊伸出来我看看。”
“想看,就直接进来。”殷北卿不悦的声音响起,“都是女子,何必避嫌,还是说,我的身体让你觉得很恶心。”
她堕魔的症状还未消下去,浑身都是红色图腾兽印,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但颜钰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绝对不是!”颜钰激动地向前一步,“你的兽印很美,我从来没有觉得它恶心过。”
里面又没声了。
“你生气了?”颜钰小声试探,又有些委屈地低声嘟囔,“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