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刚一迈进帐内,就被一双手往外推。
哎?
华裳瞪着脸色苍白的王问之,“你在做什么!”
王问之摇头。
“你的帐子……”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华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只厚脸皮的老狐狸露出如此羞涩的神情,月光照在他雍容清雅的脸上,更显温柔动人,目光流转间宛如银沙中浮出两丸黑珍珠。
多情如此,焉能不动人?
她心思一动。
王问之压低声音:“我腹部不适不全然是假的,因为你递给我的暗示,还有我想要搞些药,所以不得不为之。若是门口无人,咱们在门口说,帐子内……”
他憋红了脸,才憋出“污秽”二字。
华裳差点笑出声来,好险念着他的颜面。
她虚握着拳头,抵在嘴边咳嗽几声,“啊,我鼻子不好使,况且他们也该用香灰草木收拾过了,无妨。”
王问之低下头,右手扯着左手衣袖遮挡在面前,一副无颜面对她的模样。
他此番做派让她想到了台上戏中的贵妃,雍容华贵,又温柔和美,歌声绕梁,婉转悠扬,眼波荡处,无不销魂。
华裳咳嗽地更大声了。
“你为何偏偏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王问之低声道:“既然有如此好机会,难道华裳你就不想做些什么了吗?”
这话可真是跟华裳的想法不谋而合。
华裳点头,“我还想问问你,你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毒药。”
王问之顿了顿,迟疑道:“有,但药量不足。”
华裳眯着眼睛,“你随身携带毒药是要给谁用的?”
王问之苦笑,“你一向误解我,我倒是疑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的事情,那毒药不是给别人用的,是给我自己用的。”
华裳一惊。
王问之垂眸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即便是我也有可能落入敌人手中,为了不让敌人拿着我作筏子,我自然提前准备好殉国的手段。”
听了这番有气节的话,华裳忍不住狠狠一震。
王问之微笑道:“你如果需要能够放到他们的东西,巴豆就好,无论是马,还是人,都会腿软的。”
“如果你需要别的药,我可以借着让他们给我药的机会,看能不能自己调配一些,我读过些许医书。”
华裳忍不住感慨:“你可真是……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不会的,自然有。”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比如,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