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大战一场的黑衣人是哪一波了。
华裳盯着手中布片出神,楚江仙却心有灵犀道:“这里是通往隠山寺和白玉观的必经之路。”
华裳没有说话,一旁仔细听的李娴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你个楚江仙,你这心思分明路人皆知,合着非要将将军的两位前夫拉一个下马不可吗?
李娴紧紧盯着楚江仙,想不到长得如此光风霁月的人竟有一番这样谋划,果然文人都是要敬而远之的。
然而,楚御史人家又没撒谎,这就是明白的阳谋。
李娴嘴里发苦。
军师啊军师,你到底在哪里,没有你,将军可玩不过这帮子文人。
“这件事我会上报圣人。”楚江仙说道。
华裳立刻出了一口气,直接将手里的破碎布片扔进了他手里,“既然你要接手了这个烂摊子,那可再好不过了,圣人那里能调动的人肯定比我这个光杆侯爷要多。”
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凑到楚江仙近前,软着声音道:“到时候楚御史好好替我美言几句,让陛下早些抓到害我之人。”
她歪头微笑,额发滑落到一边,露出她眼角一颗灼艳小痣,像是甜汤里漂浮的一小瓣桃花。
楚江仙怔住了,那一瞬,他的五感一下子变得敏锐非凡,他能闻到她身上青草阳光的香气,也能听到她的碎发划过他衣衫的沙沙声响,更能看到她嘴角被阳光刷成金色的细小绒毛。
那绒毛蹭了一下他的心,一触即离。
“嗯?”华裳目露不解。
楚江仙面色不动,他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妥。”
于是,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像一只毛皮上好、身姿矫健,却在午后阳光下懒洋洋打盹的猎豹。
楚江仙不动神色地将右手指尖儿搭在左手手腕上,他能感受到青色的血管一下一下踢弹着他的手指。
华裳撩了撩头发,无意道:“你常去隠山寺?”
楚江仙一边感受着自己欢脱的脉搏,一边道:“是。”
“那里清幽人少,我常在后山弹琴。”
“弹琴是要焚香的吧?”
她想要套话的套路太过浅薄,饶是楚江仙在走神,也立刻领悟到她的心思。
楚江仙想了想,谨慎回答:“是。”
华裳:“应汲很会调香,他就没有送你一些吗?”
楚江仙:“隠山寺的香是很好,可我自己也会调。”
哦,对了,他们这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有哪个不会调香的。
华裳歪在一旁,不再多话。
楚江仙轻声道:“应汲的香也不是谁都给了,毕竟世上闻香识趣者太少,多是附庸风雅之人。”
华裳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好像被他觉察到了一样。
她随口道:“那去隠山寺的香客你都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