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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被那人搂着腰和腿弯,打横抱了起来。

“我……”她嘴唇哆嗦着,又怕又羞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那人轻轻颠了颠她。

她身子一歪,忙扶住那人的肩膀,张皇地仰头望去,眼睛却被一道天光刺得发痛。

那人晃了晃头,那道刺眼的光也移开了。

她重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一张帅气艳丽的面孔,鸦羽似的青丝尽数被白玉扣束成一道干净利索的高马尾,红滟滟的唇天生上翘,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再加上眼尾一颗风流痣,活脱脱是个鲜衣怒马逐风流的年少郎君。

她一下子红了脸:“你……郎君是?”

“华裳!”

华裳?

青衣娘子将视线落到她的胸口,虽然不波涛汹涌却还是有着柔软的起伏。

居然真的是女人……

青衣娘子胸口一痛,只觉得半颗心脏都沉进了冰水中,她的视线再次被泪水糊住了。

华裳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马尾甩到身后。

她歪歪脑袋打量了李梦昙半晌,才懒洋洋打了个招呼:“李家小娘子。”

李梦昙一双眸子被火气烧的又亮又旺:“你不是闭门思过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她想了想,突然将撤开一只手,直接将那青衣娘子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则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才从胸口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请帖。

华裳抬起头,纳闷问:“不是你邀请我来参加诗会吗?”

大周风气开放,太上皇更是一位女帝,所以大周朝女子亦可随意结社出游,甚至承袭爵位。同时,朝堂文人地位高,整个长安城都有了附庸风雅的习气,诗会更是长安人交际的重要场合。李梦昙虽然出身陇西李氏,可从小就不爱读书习字,倒是喜欢骑马射箭,她举办诗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邀几个玩得好的女孩子前来射箭、投壶。

然而,熟悉李梦昙的都知道她对华裳的复杂感情,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华裳递李梦昙诗会的请帖?

李梦昙匆匆上前,翘头履踩进泥潭,星星点点的泥水溅上裙摆。

她一把夺过华裳手中的请帖,看到堪比抹布的请帖,先是皱起眉,等看到里面的字,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那个窝囊废!”

她气得唇直哆嗦。

李梦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华裳的眼睛:“不是我,这不是我给你!”

“啊……”华裳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脖颈,“我就说……我少在长安走动,哪里还有人会给我递这种东西。”

李梦昙忍不住嘲讽她:“有人给你,你就来?你都不知道事先打听一下的吗?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在闭门思过吗?”

她倒吸一口冷气:“你抗旨?”

华裳耸耸肩,未曾修剪过的凌乱眉毛透着一股难得的野性,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匹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的黑色野马——有着美好又矫健的躯体,不羁又散漫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