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正迷离着没有理他,简云闲看着他沾着泪水的睫毛,又忍不住凑过去吻掉那泪珠:“但是不染也很好看,别染了吧。”
易鹤野终于听清了,又一股眼泪不声不响地流下来,但他还是很凶:“……不要你管。”
简云闲看他来了劲儿又分了心,就坏心眼地咬住他的机械手指,易鹤野立刻哭出了声,却不由自主地更xing奋了。
看得出来,易鹤野比一般人类更加重欲,他一直沉迷于疼痛带来的快感,吃亏无数却又不肯悔改,他明知道不该跟简云闲发生点什么,但气氛到了,他还是随他去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在下面是不是输了,就这样胡乱仰着脖子,任由简云闲在他的全身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最后的最后,易鹤野的意识似乎都开始混乱起来,情绪也彻底收不住了,只一个劲儿地一边哭噎一边胡言乱语。
“为什么……”易鹤野一边颤抖一边神志不清地发问,“为什么……?”
简云闲努力调整着呼吸问:“什么?”
“为什么不要我……?”易鹤野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凶狠的质问,“为什么拒绝我……?!”
明明最先把拒绝的话放出来的人就是他,却在这时候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但简云闲并没有辩解,因为一开始这个信号就是他悄悄释放出来的,只不过易鹤野要强,一定要占上风,先一步把划清界限的话说出口——
他们当然不能在一起。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立场相对,他们天生就应当拔刀相向而非相敬如宾,这一点从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就成了定局。
从前,简云闲并不觉得这样的立场问题能形成什么阻碍。
他坏心地想过要拉易鹤野一起下水,把他拖成像自己一样洗不清的人,让他再也回不到阳光之下,他们就可以在阴暗肮脏的角落一边厮杀一边相爱。
但这一次回来,他悄悄观察了易鹤野的生活,他发现易鹤野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孤立无援的独狼,他有欣赏他的同事,有待他如子女的领导,有他热爱的职业。
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他现有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宝藏。
简云闲没有权力把他珍爱的宝物夺走。
此时,怀里的易鹤野还在不依不挠地逼问着他,眼看着额头上都爆起了青筋,简云闲只能无力地把他拥进怀中安抚道:
“因为我是个坏人。”
这个答案似乎让易鹤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怔怔地望着简云闲,许久才一个翻身,愤怒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易鹤野是真的想把他杀死,但他没了力气,过了这一瞬间,也彻底没了决心。
简云闲对他所有的动作反应都有所预料,他静静地仰躺着,看着易鹤野,看着他的表情从愠怒转化成无尽的悲伤,看着他大滴的泪水砸上自己的脸颊,看着他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脱力的双手渐渐松开来,目光变得无助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