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料到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经不过三句话,易鹤野还是克制不住地犯起了高血压。
他一把拧掉了画面,“砰”地转身进门,愤愤地把头盔和礼盒丢在了门外。
五秒之后,情绪平稳下来,易鹤野忽然想到了那头盔的标价,又想到了这一块混乱的治安环境和低下的居民素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把头盔抱回了家。
但是那个沾着羊味儿的礼盒,他直接丢进了楼层垃圾管道里。
回到家中,他把那只头盔远远放在门口的拐角里,不碰也不看。
直到他又打开电脑,扑面而来的,是关于四维网络全服瘫痪的通知,和一张发给“SHEEP先生”的、苍白而愤怒的律师函——
SHEEP凭一己之力,捣毁了四维网络的核心服务器,几个小时损失近亿,连带四维的股价都发生了惨烈的暴跌。
但与此同时,全网的风向几乎都认定SHEEP与玩家的死亡有关,易鹤野看着手中的头盔,觉得这更像是SHEEP向自己发出的邀请——
“亲爱的,我要你亲手揭开有关我的真相。”
易鹤野还是决定去游戏里看看,但收简云闲这么昂贵的礼物,多少有点掉自尊了。
他想起把他拒之门外的购物官网,突然生气起来——他现在这幅惨样,就像是叛逆期被扣了零花钱的未成年,买根棒棒糖都得跟父母摇尾乞怜。
易鹤野愤怒地关掉了页面,去拿奶粉罐。
他一想到这罐奶粉还是求简云闲帮他买的,就更生气了,气得一口气喝了两杯。
两杯消愁奶下肚,易鹤野的情绪平稳了很多。他在家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忍不住瞥向那个头盔。
下一秒,易鹤野翻出简云闲的联系方式,唰唰打过去五万块星元——好险转账给监护人没有限制,不然他真是要被简云闲屈辱地“包养”了。
“说了是送你的礼物。”简云闲秒回,“而且你给多了,原价也就四万。”
原价四万他偏给五万,易鹤野坚决要在这方面捡回面子。
“剩下的买奶粉,我要最贵的。”易鹤野冷漠答完,就把简云闲屏蔽了。
转完款之后,易鹤野就捣鼓起了那个头盔——
大约是天生排斥智能化,易鹤野对这种电子设备向来消化不良。
不喜欢玩游戏的易鹤野看得云里雾里,重新看了一遍规则,这才捻起那根数据线——
这玩意儿就是电死好几条人命的插头,一会儿就要插进他耳朵后的脑机槽,入侵他的大脑,欺骗他的耳朵和眼睛,带他进入另一个虚拟。
易鹤野很反感大脑被任何东西支配,但他自己连接义肢时的剧烈生理反应,忽然有点紧张,又隐秘地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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