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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章(2 / 2)

“哦,你二姨送了几只鸡过来,是那种家养的跑山鸡。我这就给你送过去,刚好也看看箐箐。”

她自顾自说完自己的打算,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林轩”放下电话,扭头去看周箐的反应。

她看起来还是很疲惫,正将脸枕在肘上,用手臂紧贴小巧的耳朵。在听见“林轩”耿直的发言时,女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容恬静而优美,微微弯起的嘴唇就藏在手背,像绿叶间悄然绽放的樱花,被风吹皱,露出淡粉的一角。

藏在被子下的触足这次扫到了周箐身侧,轻轻蹭过她的大腿,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

“林轩”俯低身子,用手指抚摸这娇嫩的花朵,指尖在面颊流连,最后停在她眼底的青黑。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祂用手指舔了舔她的眼睛。

李兰芳和丈夫住在老家,和C市隔了足足半张地图,就算做高铁也要一天多的车程。而她本人文化水平不高,不擅长用市面流行的订票软件,也舍不得花钱,实际到的时间只会更晚。

周箐不担心她会突然破门而入,所以她的确还能再睡一会儿。

林轩背叛后,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睡过懒觉了。

再加上身体实在沉的厉害。这种沉重是那种大学|运动会跑完女子三千米后的沉重,代表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突破自我的决心,睡完一觉人只会变得更好。

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并非外表那样脆弱。

周箐倒头就睡。

……

三小时后周箐被胃中咕咕的饥饿唤醒。浓郁的黄油香气在空中弥漫,勾人食欲。她顺着香味离开卧室,在厨房遇见了“林轩”。

祂上身赤|裸,仅穿一条睡裤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专心埋头撕扯手中鲜红的肉块。鲨鱼似锯齿状的牙齿嵌入肥美多汁的肉排,像开一枚熟透的蜜桃。

殷红的液体在掌心汇聚,从指缝溢出,它们顺着小臂曲线流向肘部,滴上沟壑纵横的腹肌,再被突然张开的裂缝舔去。

冲击力十足的画面让周箐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片场。

她深呼吸,劝自己保持冷静:

不能叫,周箐。

李兰芳马上就要千里迢迢给儿子“送外卖”了。你也不想死后跟她挤在同一个胃袋里手拉手脸贴脸吧?

女人刻薄的老脸瞬间平息了周箐的恐惧。

她从“林轩”身上移开视线,看见他脚边堆放了几个盛有血水的塑料盒,透明盒体上还贴着超市的蓝白标签。

公寓旁边有一家大型会员超市,生鲜类食材以新鲜优质著称。周箐办了超市年卡,周末会带着林轩去买菜。牛羊肉一次买一盒,一盒吃一周。

而她所处的公司虽然工资一般,但福利丰厚,高温补贴刚好送了一箱鲜肉。

这些东西满当当排满了周箐的冰库,又被“林轩”在三小时内吃得一干二净。

……但起码祂没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溜出去吃人。

真是吓人一跳。

不过黄油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周箐放下心来,不再追究事件细节,柔声和未婚夫打招呼:“早上好,你是在做饭么?”

“林轩”歪过脑袋,像洗脸的大猫一样舔净了掌心的血污,伸手指向背后的案几。

“嗯,感觉你快要醒了,我就给你煎了一份牛排。”

正如祂和李兰芳交流的那样,祂觉得自己应该能做点简单的早餐,比如用黄油涂抹烧热的煎锅,等到两面变色七分熟的时候,再撒上着周箐喜欢的调料。

热气腾腾的牛排躺在描金瓷盘正中,两边银质刀叉整齐放置。

上一次林轩进厨房还是在刚同居那会儿,他自告奋勇做了碗加蛋阳春面,重油重盐味道堪忧。

周箐端起盘子,没有转身走向客厅,而是拿起凳子上的软垫:

“谢谢你,看起来很好吃……我喜欢这个盘子。可以坐下来和你一起吃么?”

“好。”

“林轩”推开空盒,往旁边挪了挪,给妻子腾出一片空地。

他们面对面坐在瓷砖上,像一对公园草地野炊的普通情侣。

祂的触足悄悄缠上周箐的小腿,摩挲她的皮肤:

“这次的牛肉很好吃,能再多买一点,晚饭继续吃么?”

周箐轻轻应了声:

“可以哦。”

反正她会刷林轩的卡。

漆黑的夜里,除了寂静弥散,还有猜忌无声蔓延。

好像在做家务事时,无意发现了一两只觅食的白蚁,然后揭开地毯,发现底下密密麻麻的窟窿。

构建成幸福生活的地基悄然崩溃,她的生活天翻复地。

林轩的背叛,毁掉的不仅是两人的爱情,还有周箐对美好未来的想象。

如果这个男人都能毫无顾忌的欺骗自己,那世上其他人又会怎样?她还有勇气再接纳别的男人么?

只要这般思考,周箐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感到安全了。

“沙沙沙。”

虫子、虫子、虫子……虫子在天花板上蠕动,虫子床板下爬行,虫子在皮肉里啃咬。

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听见虫豸口器摩擦的细响。

周箐从床上爬起。她拉开冰箱,从夹层取出医生寄来的药物,就着矿泉水一口吞下。

一颗、两颗、三颗……

服下的药片数量已远超处方建议,但周箐仍然无法找回宁静。

冰凉的水流自喉管流下,爬向身体深处,伴随着壁钟滴答的秒声,周箐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外婆所在的病房,以无法挽回的速度,坠向属于亡者的深渊。

那地方又黑又冷,破碎的痛苦令人发狂。

【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从这种可怕的声音里逃开才行!】

如是想着,周箐身披月光走出了公寓。

她漫无目的、发泄般地四处走着,直到一件事物占据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