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里,那些原本透明的玻璃箱此时此刻已经装了有东西,准确来说是装了有人。
不是完整的人,而是被撕咬分裂肢解的人。
断裂的头颅放在正中间的一个玻璃箱,每个人都惊骇地睁着他们的眼睛,死不瞑目。
左右两边的玻璃箱,一个装着人类的双臂,一个装着人类的下肢。
而后面排开的多个玻璃箱,每个箱子里装了一个人类的躯干。
鲜血还在喷涌着,往下涌淌,流在玻璃箱里。
血液在微微晃动。
滴答滴答滴答……
仔细听可以听到血液滴淌的声音。
程红面色一瞬就煞白到了极点,连嘴唇也变了色,她往前走了一步,身体站立不稳,猛地摇晃一来。
直接没有站稳,跌跪到了地上。
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听着好像膝盖骨都快跌裂的感觉。
剧痛袭来,尖锐的疼痛急速扩散到程红全程,她抬起右手猛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在那一刻她心脏如同被人拿刀在一刀刀地切割着,膝盖的那点痛远不及她心口的绝望痛楚,她张大嘴巴,她想要呼吸。
没有样子,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在那一刻成为了装饰物,她无法呼吸。
眼前犹如低语般的凶残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程红突然笑了。
她泪流满脸,她笑了起来,这是幻觉吧,这一定是幻觉。
程红紧抓着她的斧头,她即将要崩溃。
屋里那些撕裂的躯体跃入黎钥的视线里,饶是他见过不少死亡,看到这一幕还是拧紧了眉头,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程红身旁,黎钥低眸看着程红弯曲的背脊,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来自女孩那里浓烈的悲伤如有实质般地扩散过来,蔓延到黎钥这里,黎钥弯了弯手指,像是在那一刻他可以触碰到女孩浓烈的悲伤。
黎钥把手臂放在背后,手指摩挲了一下后背的衣服,缓解那股微微的僵麻。
站了一会时间,不久,黎钥提脚往屋里走。
脚下地面很干净,像是被人用拖把给用心清洁过一样,不过当黎钥走了会感受到鞋底细微的黏腻感,他知道可能是什么缘由了。
黎钥脚步没有多少停留,他直线行走,中间放置头颅的玻璃箱离门的位置不远,就几米而已,于是很快黎钥就站在了那个巨大血色玻璃箱面前了。
里面的一颗颗脑袋还在流着鲜血,猩红刺目的血液,将玻璃箱的地面都给铺满了,血液在慢慢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