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仰头,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心里感到无比郁闷,她不过是来望乡镇找自己的哥哥,然后和聂野睡了一觉,她哪儿得罪柳林了?要一次又一次被柳林闹到心烦。
何况,虽然柳酥喜欢聂野,可柳酥和聂野之间却没有什么两情相悦的迹象,既然都没什么关系,柳林替柳酥出头惹她两次,这出的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头?
慕念才不想管太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被柳林打了。
小小年纪打人,以后还得了?
谁精准打的她,她就将矛头精准对准打她的人,她说:“你用不着向我道歉,该道歉的是柳林。”
柳酥拉了柳林手臂一把,柳林抬起一双大眼睛,那双眼睛和柳酥很像,又大又圆,他不情不愿地对慕念吼:“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细,简直快刺穿慕念耳膜,慕念捂着左肩,面无表情地观赏柳林愤怒的小脸,听他带着怒气而不是歉意的道歉。
等他吼完,慕念压下心中郁闷,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忽然一笑,阴阳怪气地对他说:“我听到喽,勉强原谅你好了。”
她话音刚落,看到柳林一张小脸直接绿了。
慕念美艳动人的面部洋溢着孩子气的得意劲儿,成为了两个小孩互掐之后最终收到道歉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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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莫叔来过店内一趟,他想买点水果。
莫叔一眼就看到躺在躺椅上睡着的慕念了,一脸震惊地看向聂野,疑惑道:“娃,你和她这是?”
聂野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说:“说来话长,总之我有点喜欢她。”
聂野向来稳重内敛,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对着别人却说不出什么太露骨的肉麻话,和旁人诉说情感时克制地说“有点喜欢”已经是他最情动时才会有的表述。
莫叔突然拍他肩膀,惊喜道:“哎呦,你这娃总算是开窍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找媳妇了!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和你同岁,去年都有娃了,你也该抓紧啦!”
聂野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慕念。
他忽然想,如果慕念愿意的话,他可以牢牢抓住她的手带她走的,带她去往一个谁都不会有机会发现他们是亲兄妹的地方,然后就在那里安家,他做她的老公,她做他的媳妇,恩恩爱爱成为一生的伴侣,名正言顺地相守一辈子,天荒地老地永永远远在一起,他也不要什么孩子,他只要慕念就够了。
那个地方不能是首都,也不能是望乡镇,必须是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对吧?聂野想。
莫叔看出聂野发呆,唤了他一声:“娃?怎么出神了?”
聂野看向他,淡淡地说:“我也想要她做我媳妇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莫叔,我想走了,带着她走。”
“唉,你妈妈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窝在这地方一辈子。”
是啊,他原本也是想要走的,他当初努力考上大学,就是为了要出人头地,带他妈妈过上好日子,可事与愿违,他为了照顾生病的聂舒月回来了。后来聂舒月去世,他再想走,却突然没了往外走的目标,他孤零零一个人,这日子怎么过都行,反正人生来就是浮萍,漂来荡去,大多数人最终还是会飘回记忆中怀念了一辈子的故乡。
他打算就在这儿待一辈子了,慕念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慕念是长在大城市的,从小面对的是高楼大厦,是夜半时分依旧亮堂堂到晃眼的霓虹灯,是昼夜绚丽多彩日常方便快捷大都市,怎么可能陪他在这个小镇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所以他现在迫切地想走了,等把这个店转租了,再把果园给出售了,他就可以带她走了。
他又有了向天高任鸟飞的远方飞去的冲动。
莫叔挑着草莓,边挑边笑道:“今天我在集市上听几个婆娘说你昨天抱着个女娃逛了集市,我好奇凑过去闲聊,她们都说那女娃娃是你大学时候的女朋友,说她是从老远的地方特意到这儿来找你的,我还不信呢,来你这一看,居然是真的。娃,人家女娃娃老远来找你,你可得把人照顾好。”
莫叔把挑好的草莓放上称,探头看指针:“我看看啊,嗯,正好两斤半。”
聂野不想收莫叔的钱,让莫叔直接免费拿去吃,莫叔忙摆手说不行,前天聂野拿竹子都硬往他怀里塞了现金,他哪能占小辈的便宜,丢下钱就抬着不利索的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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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野在店内忙碌了一天,傍晚时坐在电脑前处理网上的订单,同慕念吃过晚饭后他抽身到仓库去打包第二天需要发出的货物,联系小镇上的快递员第二天直接来仓库取。
冒着大雨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院子里的黑色小土狗躲在屋檐下的纸箱里安安静静待着,他打开纸箱看,小狗身上有一点湿濡,应该是贪玩跑到院子里被淋湿的,它现在睡着了,担心夜里冻着它,聂野把它抱回屋内。
慕念此时正在房间里打电话,聂野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敲门进去。
他坐到床边,抬手拨开慕念的衣领看她的锁骨上的淤青,带着凉意的指尖激得慕念一个激灵,然后慕念一双妩媚动人的双眼痴痴望着他。
问他:“哥哥怎么才进来?”
刚才聂野进院子时慕念就看到他了,他去抱了那只不听话的脏土狗,小土狗今天下雨还跑到院里淋雨,慕念打开窗户叫它,它就呆呆地和慕念对视,然后又自顾自地跑进花圃里玩泥巴。
后来慕念忍着腿疼扶着墙一点点挪到门口叫它,它才回到屋檐下。十分钟后慕念再从窗户往外看,那小土狗又跑到花圃里玩泥巴去了,慕念又一次打开窗户想叫它回来,它却还是装聋,慕念看得生气,嫌弃地把窗户关上。
聂野回答她:“我刚才身上被雨淋湿了,去洗了个澡。”
“被雨淋湿的小狗。”慕念忽然笑了,她望着聂野滴墨一般的双眼,“不过,哥哥比院子里那只小土狗爱干净。”
聂野倾身吻下去,吻在她的锁骨上。
“嗯……哥哥。”慕念又叫他,娇声娇气的语调。
手里的手机被聂野适时抽出放到窗台上,他修长骨感的指节插入她指间,十指相扣紧紧纠缠,渐渐染上令人舒心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