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卡佳。看好孩子们。我很快就回来。”阿特拉索夫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随即翻身上马拔出雪这的马刀,朝着托木斯克方向一挥道:“勇敢的哥萨克们!为了主!为了沙皇陛下!呼啦!”
就这样村子里的哥萨克们高咕着“呼啦!”挥舞着马刀就此绝尘而去。只留下他们的妻子站在村口久久不愿离去。远处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了老者悲凉的歌声:“我们光荣的土地不是用犁来翻耕,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光荣的土地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巨石砌成的厚实城墙被火炮撕开了一道山洞般的口子。沾满鲜血的碎石瓦砾就像动物的内脏一般倾泻一地。一拨又一拨的蒙古兵就像嗜血的蚂蚁一样交锋地朝那道口子一拥而去。城头上逐渐紧促的厮杀声般着绝望的呼喊声简直就像野兽临死前的悲鸣一般在早已被硝烟遮盖的天空之中久久回荡。
“鞑靼人进城啦!鞑靼人攻进叶尼塞斯克啦!”
不知所措的人们跌跌撞撞地四处奔走。在他们的身后,蒙古人正挥舞着粘满鲜血的弯刀四处追杀着落荒而逃的平民。他们焚烧房屋、抢夺财宝、强奸妇女。肆无忌惮地纵马从孩童身上踏过……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倒退到了四百年前,来自蒙古草原的恐惧再一次占据了斯拉夫民族的内心。
面对这样的情景一同作战的中华军少尉朱书桓不禁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洗掠屠杀平民是中华军向来不能容忍的事。但由于中华军得与杜尔伯特部一同合作。故而中华军方面对于蒙古人的掳掠一向采取默认的态度。当然同样的事在中华军中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因为在多数军官看来这种放纵会严重影响到部队的纪律性甚至战斗力。其实军校出身的朱书桓在此之前虽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作战。然而却从书本上以及一些老兵的口中曾经听闻过相似的事情。只不过在那些叙述中被追杀的不是罗刹人而是汉人。
此刻一旁的苏赫巴鲁并不知晓朱书桓心中复杂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朱书桓等人太过做作了。在蒙古人看来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强者为王,弱者为妈,没有谁指责谁,谁可怜的事。事实上,苏赫巴鲁反倒是觉得自己同汉人待久了也有些妇人之仁起来。至少他和他的族人现在已经不会把那些高过车轮的孩子直接杀死,而是转手贩卖给人口贩子。此外,这次攻克叶尼塞斯克之前。苏赫巴鲁还特意嘱咐自己的手下对这座城市手下留情。倒不是说他转了性子。而是苏赫巴鲁已然看中了这坐位于叶尼塞河与鄂毕河交汇之处的城市,一心想要把它作为自己日后的都城。
是的,都城。苏赫巴鲁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日在归化面见中华女皇的情景。更不会忘记中华女皇对他许下的诺言。“乌拉尔山下鄂毕河畔均归于卿”。只要一想起这话苏赫巴鲁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带劲起来。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能翻过乌拉尔山。因为他十分清楚山的另一头是土尔扈特人与顿河哥萨克的地盘。无论是哪儿一方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苏赫巴鲁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乌拉尔山以乐的这片肥沃草场。当然苏赫巴鲁亦清楚汉人的野心绝不会只停留在乌拉尔山以东。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留自己在这儿做个土皇帝。该如何既不得罪中华朝,又可以留下来呢?当然还要得到汉人的火炮。否则自己根本无法在此站稳脚跟。想到这儿,刚才还在为攻克叶尼塞斯克得意洋洋的苏赫巴鲁当下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当这汉蒙两个指挥官各怀心事之时,苏赫巴鲁的手下已然押解着一干俘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却见为首的一个光头大汉一个箭步上前向苏赫巴鲁行礼道:“可汗,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