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农,话可不能这么说。特产税的项目说穿了也就烟、酒、盐、茶、瓷等几个大项。现在内阁点名要提高烟、酒、盐三项的税额。这可不是在小打小闹啊。须知这三项中的任何一项提高百分之一的税额,发间每年可就得为此多缴纳上百万元的税赋啊。而宁夏一省一年的赋税收入不过十万而已。更何况现在内阁竟然要求将烟税提高一成。”阎尔梅用扇柄磕了磕茶几道。
“这事晚生也听人提起过。不过这烟、酒、盐终究都是暴利行业。说其是一本万利一点都不为过。更何况吸烟饮酒有害健康,朝廷对其抽重税也是为了百姓的身体着想。”王夫之想了一下解释道。
然而这样的辩解怎么可能让阎尔梅就此放弃,却见他当即鼻子一哼道:“难道抽了重税大家就不吸烟不喝酒了吗。朝廷以这样的理由调整特产税可难以服众啊。”
“尔梅,话虽如此,可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想必你也看过报纸了,现在不少人对烟、酒、盐有着颇多微词。朝廷怎么也得做出个表态来吧。”陈子龙跟着辩解道。
耳听陈子龙与王夫之的口径是如此的一致。阎尔梅又转了个口气道:“其实烟、酒、盐三业也并不是不了解朝廷的难处。朝廷现在正是用兵之际,缺钱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朝廷之前不是已经委托香江银行为朝廷发行国债集资了吗。烟、酒、盐三业地行会也有心借此机会一表其报国之心,他们打算一次性购进三千万国债。而且分文不取朝廷的利息。朝廷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至于烟酒的危害嘛。这也好办,让烟酒商在包装上印上‘烟酒有害健康’的字样不就行了吗。看了这字的人还喝酒抽烟那可就怪不了别人了。”
眼见烟、酒、盐三行一出手就三千万,无论是王夫之还是陈子龙都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些行业真是名副其实的暴利行当。也心知肚明烟酒商为了游说国会与内阁是绝对不会吝惜用金钱铺路的。事实上,凡是利益集团和个人都希望法律对自己有利,因此他们在法律制定过程中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力施展自己的影响,以求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因为当他们的权利受到挑战时再想找朝廷补救,往往为时已晚。为此他们便选择了聘请阎尔梅之类的说客先行介入。来预防“冤屈”发生,而不是等受到“冤屈”后进行“事后”游说。
正如此刻阎尔梅提及的特产税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朝廷通过一项法案往往要经过许多道程序。同样的朝廷要废除一条法案也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对中华朝来说法律条文的订立是一桩极其神圣的事。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订立或废除。在这种宁缺毋滥的精神指示下,中华朝的律条一经订立往往就绝难废除。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国会这次通过了特产税的更新法案,那烟、酒、盐三行在之后的数年甚至数十年间都得按这一次订立的标准纳税。至于什么时候能更改那就是谁都预计不了的事了。因此两相比较之下花上个千万元阻止该项法案通过,怎么都要比事后补救抗议来得核算得多。
王夫之与陈子龙当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因此在这件事的处理问题上,他俩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却听陈子龙跟着便开口说道:“先生此话当真有理。只不过我东林党向来势微。此事有关乎国家社稷。还是容我等再考虑一下吧。”
“那没问题。其实老夫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绝对没有为难两们的意思。”阎尔梅大大方方的说道。
“不过,如果多数议员觉得此举有违常理的话,我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王夫之跟着补充道。
有了他的这句话,阎尔梅马上便心领神会地点了占头道:“那是当然。东林党向来以关注民生为己任。老夫也相信贵党不会做出有违民心的事来。那此事就拜托而农老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