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就去调兵打到倭国去!”
“先把城里的倭狗抓了祭旗!”
“都给我站住!”张家玉的一声怒吼让情激奋着要离开皇宫实施报复计划的将官们当场就楞在了那里。而张家玉则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制造混乱吗!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儿像个帝国军人!”
“可是元帅……”几个军官委屈的想要解释。却不想还没说完就被张家玉毫不犹豫地打断道:“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没有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许胡乱下令,否则军法处置!”
有了张家玉的这番警告,在场的将官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而在一旁外务部执事袁继咸则跟着嘟囔了一句:“倭国的刺客固然可恶。但燕京府衙门怎么会让如此危险的刺客接近陛下呢!”
袁继咸这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在场燕京官员的一致不满。却听其中一位与袁继咸一样同是四品的官员大声反驳道:“袁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灯故意想放刺客进来的吗!”
“大人您可不能信口开河啊。在陛下来之前燕京府就已经逮捕了不可疑之人。这其中还包括六名妄图制造爆炸的倭人。”燕京警务长冷汗淋漓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事先不认真检查那尊佛像?”袁继咸跟着追问道。
“大人您也说那是尊佛像了。如此佛家宝物我等凡夫俗子岂敢随意亵渎。更何况,那海慧还持有外务部颁发的度牒。”其实面对周围军官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燕京警务长早已被吓得两腿发软了。不过面对袁继咸的责问,他还是本能地反驳了几句。毕竟倭人用佛像做掩护,用僧人充当刺客是不争的事实。佛教在中华帝国虽不像在暹罗、缅甸、朝鲜、倭国等国那般被奉若国教直至影响政局,却也对中原的政治文化生活有着不可磨灭的深远影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倭人的这次暗杀对于任何一个信奉佛教的国家来说都是极其恶劣的行经。却不想燕京警务长的这寥寥数语立刻就将矛头转向了外务部。
眼看着对方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袁继咸的脸色不由地惨白了起来。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周围军官们投来的不善目光。为了给自己的部门证明清白,袁继咸赶忙撇清责任道:“外务部只是根据警务部与殖民司所提供的信息给进出中原的僧侣颁发度牒。”
耳听袁继咸提到了殖民司,一旁的张家玉不由地就皱起了眉头。行刺事件看似是一个妖僧所为,倭国为主谋,但真要追究起来可就盘根错节了。于是他当即便轻咳一声喝道:“都给我安静!陛下正在房内悲痛欲绝。尔等在外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给张家玉这么一喝,袁继咸与燕京警务长一同闭上了嘴。不过嘴上的争论虽停止了,可人们各自心中的猜疑却在弥漫着紧张气氛的空气中四处游动。这些官僚大臣各个都精通文史,中国数千年来黑暗的搏弈史,让他们不自觉地就会联想出许多东西来。“谁是幕后真正的主谋?”“一定有人同倭人勾结!”“有人想造反!”“会有更大的阴谋。”“谁都有嫌疑!”无声的讨论让整个庭院静得令人窒息。
相比急于辩驳的燕京警务长,身为燕京府尹的罗同天则至始至终都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知道在这档口上,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事情既然发生在了自己的管辖地,那自己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撇清干系。其实对于那个倭国僧侣团,罗同天多少也有些了解。据他所知燕京警务局就是根据上头的指示从一开始就盯住了这个僧侣团。也是根据上头的提供的情报在陛下抵达燕京的那天逮捕了那六个倭国贼人。可就僧侣团本身来说燕京警务局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至于那个“上头”,可能是警务部、可能是殖民司、亦可能是军务部。总之这事可以有一个极其简单的解释,也能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背景。罗同天清楚自己的仕途乃至性命都将取决于这“简单”与“复杂”的搏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