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提督。”大副敬了个军礼匆匆跑下了舰桥。夜还在水面上弥漫着,但郑森知晓用不了一个时辰天际就会渐渐泛亮,然后再经过大约一天左右的航程他们将在下次日落之前抵达曼哈顿岛上的新阿姆斯特丹港。当然这是指一切顺利的情况。作为太平洋第二分舰队的提督,大西洋理论上本不是郑森管辖范围。但他和他的船却时常会在加勒比海到北大西洋的广阔海域活动。与其说是在保护本国商船,不如说是在四处游荡更为准确。正如他们这次护送的中国商船仅一艘而已,随行的战舰却有两艘。不过郑森本人对于这份捞过界的差使十分满意,他知道总有一天帝国的触角是会伸及东海岸的。而在此之前作为帝国的军人他们必须先了解这片海域。再说对于一个流着海盗血液的水手来说,群雄逐鹿的大西洋怎么都比已成为帝国内海的太平洋来得精彩。
一想到这些郑森忽然觉得这次的航行多少有点太顺了。遥想自己第一次与荷兰人一起从加勒比海贩烟、酒到北美时,一路上与大大小小的海盗可没少激战过。他的前一任大副就是在其中一场最为激烈的战斗中被流弹击中头部牺牲的。半年后故地重游郑森多少都有点感慨。可周围的海域一片宁静,丝毫没有曾经激战过的迹象。郑森终于收起了手里的指南针,转身走向了船长室。在天亮之前他还想好好地打一个盹。希望醒来之时外头已是一片艳阳高照了。
正如郑森所预计的那样一个多时辰后,随着天空渐渐泛亮海面上的雾气也随之慢慢地消散了开来。然而把郑森叫醒的既不是船上清脆的铃铛,也不是水手们粗鲁而又爽朗的说笑声。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爆炸声瞬间就打破了海上的寂静。若非还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震动,郑森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却见和衣而睡的他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出船长室。
“不,不好了,提督。我们被攻击了。”头一次遇见袭击的韩大副惶惶张张地跑来道。
“好了。我知道我们被攻击了。”郑森说着回头望了望衣衫不整的属下嘱咐道:“少尉,先把你的腰带系好。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我们的船受损失了吗?”
“是,提督。”年轻的大副涨红着脸一边忙着整理自己的军装一边跟在一脸镇定的上司后头报告道:“还不知道敌军的来历。应该是从东北方向上包围我们的。我军暂时没有船只受损。”
“干得不错,少尉。现在快给虎鲨号和春申号发信号让他们进入战队列。”言语间郑森已然走上了舰桥,底下甲板上水兵们正忙碌地让战舰进入战斗状态。望自己训练有速的部下,郑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却见他冲着水兵们拍了拍手大声吼道:“弟兄们,让我们升起满帆、擦亮刀子,给炮上膛,好好教训教训那帮偷鸡摸狗的杂种!”
“喉!”甲板上立刻就想起了一片震人心魄的斯吼声。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让船上水兵陷入恐慌,相反却激起了他们血腥的斗志。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气氛感染下原先还惊慌失措的韩大副不由地也跟着一起血气奋涨想要和敌人好好干一场。
“少尉,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刚才的命令你没听清吗?”郑森的一声反问让年轻的军官过了神。却见他匆匆敬了个军礼便一溜烟似地跑了下去。而郑森也没再去理会这位从海军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而是顺手举起了望远镜打量起战场来。不可否认他们今天遇到的对手也是个老手。就在短短地几句话功夫,海面上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远处的几艘法国商船俨然已经挂起了白旗。这种效率、这种攻击力,郑森不用查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也正在此时,他的望远镜不偏不倚地锁定在了一面米字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