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俞先生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来得面孔生说明科学院这次举办的讲座影响远大,连外省的学者学子都被吸引了来啊。”那学政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啊,俞先生不必多虑。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方以智跟着点头吩咐道。然而学政与尚书的这一番解释似乎并没有打消那愈姓书生的顾虑。在他看来就算是中原现在天学兴盛,但前一次女皇钦点欧洲学者为大学士的事情还是给原本就自视甚高的士大夫们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很难想象向来自负的中原学者会特地跑来虚心倾听几个外来的和尚念经。莫不是故意跑来看“西洋镜”的吧。
事实也正如那位俞先生揣测的那样,今日来科学院的众多学者士子确实抱了看热闹的心情来参加这次的讲座。他们中的有些人抱有善意、有些人则怀揣着些恶意,但无论如何要众人以一种虚心的态度来对待欧洲的学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姑且不论华夏一族士大夫们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傲,光是这些年中原在女皇指点下在自然科学上取得的诸多成就,就足以让帝国的学者们藐视同一时期的其他文明的学术了。
而这些看热闹者之中,年轻的梅文鼎无疑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人物。他的身上既有中华学者的高傲气焰,同时又对这个时代的自然科学颇有研究。双重的自傲让他从一开始就以一种挑剔的目光看待欧洲人带来的学术。然而在底下倾听了半晌红夷们的讲课之后,梅文鼎的眼中却闪烁出了疑惑的光芒。因为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像那些在中原传教的耶酥会教士那般大谈数学、天文、历法之类的内容。这样的话他便有足够的信心在这场为红夷举办的课堂上给对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然而对方却并没有依照他的设想讲那些众人早已耳熟能详的课题。光学、声学、流体力学等等一系列陌生的课题,让起先自信满满的梅文鼎产生了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事实上,不仅梅文鼎有这种感觉,就连在台上观摩的方以智等科学院大学士亦是觉得惊羡不已。这也难怪,孙露虽然拥有超越这个时代三百多年的知识,但是由于后世教材在知识点上各有轻重。因此女皇带来的天学涉及面虽广泛,在内容上却亦是有深有浅。正如后世教材在物理上重视经典力学、热学等知识点,与之相对应中华帝国的物理学在力学、热学方面的成就可以将同一时期的欧洲远远甩在身后。在物理教科书上并不属于重点知识点的光学、声学等部分,相对于中华帝国的学者们来说则显然要陌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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