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龚大人才会介绍顾炎武进入文教部。希望借助朕的力量庇护于他不是吗?”孙露微微一笑反问道。
给夫人点穿了心事,杨绍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啊!只可惜宁人兄没能爪住这次机会。”
“夫君与这顾炎武也已经相处快五年了,对他的脾气和他言论应该比朕还清楚。他说了那么多非议朝廷的话。你们怎么安心将他交给朕保护呢?”孙露故意把脸一唬道。
“宁人兄确实说过许多愤世嫉俗的言论,不过以陛下的心胸不可能为这些事而动怒。况且宁人兄的许多想法与陛下都十分接近不是吗?”杨绍清和颜悦色地反问道。
“哦?有这事?夫君倒是说说那顾炎武的究竟有什么地方想法接近朕?”孙露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一边则示意屏退了一旁的侍从女官。
见此情形,杨绍清心知自己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于是便随着孙露找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坐下促膝畅谈道:“据我所知这次欧洲之行给宁人兄带来了极大的影响。特别是在威尼斯的经历更是被他时常津津乐道。在回国途中他除了整理自己先前的游记外,还在玻意耳教授的帮助下着手翻译托马斯·霍布斯的《利维坦》和马西利乌斯的《和平保卫者》。虽然这两套书他现在还尚未翻译完成。不过看样子宁人兄像是已经陷进去了。陛下,你知道吗在回国的路上他还向我提起过‘人民主权’。”
“人民主权?”孙露把头一侧问道。在来这个时代之前,孙露并不知道有“人民主权”一说。在她的印象中一提到“民主”,脑子里头一个反映出来的就是“天赋人权”。然而在与这个时代的西方传教士和学者接触后,她却发现在17世纪的欧洲“人民主权”才是最流行的政治话题。无论是荷兰反叛西班牙独立为共和国,还是英国议会处死查理一世,都是以人民主权为依据的。在这个时代欧洲的共和党与保皇党据此在学术上进行了旷日持久的辩论。孙露本来也想将这种争论引入中国学术界。然而一来是她本身的学识有限,二来她对欧洲的人民主权了解也不深。因此便没有贸然这么做。却不想顾炎武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欧洲最富争议的命题引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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