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是龚紫轩,当远处的港口在地平线上变得越来越清晰之时,船上的水手们亦迸发出了震耳欲聋地的呼喊声。这呼喊声显然惊动了先前还在舱内休息的中国使节和随行的欧洲学者。不一会儿他们便纷纷从船舱内涌上了甲板,同四周的水手一起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龚大人,这前方就是新加坡港了吧?”望着前方海鸟飞舞、白帆点点的港口,激动于回家感觉的杨绍清涨红着脸的问道。
“是啊,殿下,我们终于回到帝国的南大门了。瞧,那里耸立着的不正是帝国南海海关灯塔吗?”由于激动一向冷静的龚紫轩此刻回答的声音亦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哦,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中华帝国了?”站在一旁的惠耿斯教授附和着问道。其实不用证实什么,光是看周围的中国人不分身份地都在像小孩子一般高声欢呼,在场的欧洲人多少都能猜出个一二了。
“恩,教授你瞧,穿过前面的海峡我们就正式进入了我中华帝国南洋宣慰司的地界。之后舰队将转风北上直达帝国首都南京。沿途所经过的所有海域、陆地、岛屿均是帝国或帝国属国的领土。”说到这里龚紫轩不由回头向着身后站着的欧洲学者神色庄严地宣布道:“诸位先生,欢迎你们来到中华帝国!”
正如龚紫轩所言,整个访欧使团连同随行的三百多名欧洲移民在新加坡港最大码头上受到了一场盛大而又极富中国特色的欢迎仪式。事实上使团穿越好望角之后,其情况就一直都处在南洋宣慰司的掌控之中。为了保证使团的安全南洋舰队更是在这大半年内都时刻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下。而今盼星星盼月亮之下,总算盼来了访欧使团的回归,南洋宣慰司的大小官员们这一年多来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此刻码头上喧阗的锣鼓、怪异的舞蹈以及那些看上去有点恐怖又有点神秘的动物造型(舞龙舞狮),在这群初来咋到的欧洲人眼中这座并不算大的海港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散发这奇特的异域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迥然不同的奇幻世界之中。好在在码头上欢迎众人的不仅有身着奇装异服的东方人,还有不少穿礼服长靴、带礼帽、持手杖的欧洲人。他们大多是听说了访欧使团带了众多欧洲人来中国,为了不让自己的同胞在踏上异域时受惊吓过度,特地跑来迎接的。当然这群高鼻子红头发的绅士的出现显然与这场中国式的接风有些格格不入。但这也正体现了新加坡的特点。因为这里是缓冲地,是衔接两个世界的缓冲地。
与那些一上岸就像相巴佬一般来回张望的欧洲人不同。久违故土的使团成员在下船时,无一例外都是热泪盈眶的。不少在当地有亲人迎接的成员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与家人抱头痛哭起来。这也难怪中国人向来对家庭极为重视。家人外出远行往往被视做是一种生离死别。而今亲人得以再次相会,怎能不让人感动万分呢。其实在新加坡受到家人欢迎的不仅有少数南洋籍成员,皇夫杨绍清在码头上也遇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