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关公社的流弊,农林部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但这农村公社制毕竟是由女皇当年亲定设立的。没有女皇的首肯指示底下的臣子谁都不敢轻易的进行推翻。因此,沈廷扬在与农林部的大臣们商议后决定先找几个临近京畿的公社进行实验。待到取得好的效果之后再向女皇上奏禀告。就算真的失败了,几个村子的损失农林部还是能承受得起的。却不想,在这档口上河南那边公社的问题倒是先浮出了水面。虽然此事最后惹得女皇勃然大怒,但在沈廷扬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非如此女皇又怎会欣然接受农林部有关包干的计划呢。
然而一旁的陈子龙与陈邦彦却并未动容与农林部的包干计划。却听那陈子龙颇不以为然地开口问道:“沈大人,老夫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农林部的计划尚未成熟,还请诸位多多提议。”沈廷扬一个拱手谦逊的说道。
“难得沈大人如此虚怀若谷,那老夫不才在此就罗嗦几句了。”陈子龙轻咳了一声,侃侃而谈道:“沈大人刚才说,承包的农户只要交足朝廷的税粮,就能自行支配剩余的粮食。那请问沈大人,如果朝廷征收税粮指标高于承包农户的收成,又该如何呢?”
“恩,陈大人问得在理,其实这一点农林部先前也有过相应的考虑。故而我部草拟以当地农户之前五年内平均收成的百分之五为征收标准。之后每五年做一次调整。”沈廷扬自信的解释道。有关的具体操作他与下属的官员已经不止一次做过探讨了。而在试行过程中也证明这一标准无论是对农户,还是对朝廷来说都是能接受的。
“五年内平均收成的百分之五?请恕老夫愚钝,这五年内的平均收成是如何得出的?若是由内阁统一统计,相信农林部没那么多人手能跑遍帝国的每一个府县。若是由地方官府自行统计上报朝廷,则可能出现地方官员浮夸虚报数据的情况。如此一来朝廷订立的标准又会高出百姓的收成。”陈子龙不置可否的说道。
“陈大人,你说的情况确有可能发生。但这只是极少数官员违轨之举。只要朝廷严查重罚,相信不会有官员敢弄虚作假。陈大人,你不能总以最坏的情况来揣测尚未执行的计划啊。”沈廷扬略带不满的说道。
“沈大人,老夫不是在刻意为难你们农林部,也不是说你们的计划不好。正因为这个计划尚未实施,因而从一开始我们就要往最坏的情况上去设想。做好两手准备才能有备无患啊。”眼见沈廷扬还是不服气,陈子龙当下又列举了计划中的另一个弊端道:“那好,咱们就算底下上报的数据都准确无误。官吏在执行过程中也没有任何舞弊之举。可这粮食终究是一种商品,会有贵贱之分,其价格更会因年头收成的好坏时涨时跌。五年一次的标准如何能适应市场的变化。若是将标准的时限缩短,则又失去了相应的操作性。年年变化的标准别说老百姓不能适应,就连底下的官吏也极有可能被搞得一头雾水。此外,之前公社的社员还有为官府徭役的义务。不知承包后的农户是否还需承担官府的徭役?”
“农户既然承包的是官府的地。当然得为官府服役。”沈廷扬不假思索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