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芝兰最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人迅速的伸出官靴将那把匕首勾了过去。然后用他那长长的袍子将匕首给盖了起来。恰在此时两个卫兵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卫兵见芝兰脸色苍白的站在哪儿不由警惕的盘问道:“你怎么了?”
芝兰此刻几欲晕倒哪儿还有能力回答盘问,当场支支吾吾起来。就再此时却听她面前的男子以沉稳老练的声音开口道:“没事。是个送热水的小丫头刚才被老夫一不小心撞了一下。”说罢他又回头朝芝兰厉声说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把水送进去。”
“是。”这才反应过来的芝兰如获大释一般连忙朝暖阁走去。只见她慌忙的将手中的热水递给了屋内的产婆,甚至连产房都忘记进了。而那门也很快就被再次关上了。当失魂落魄的芝兰回头走下台阶时她这才看清了刚才那人的脸。此人不时别人正是礼部尚书钱谦益。芝兰当然认得他。这位东林钜子是父亲的同僚芝兰曾经在家中见过他一次。只不过那时她还年幼印象不是很深罢了。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芝兰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最后她还是决定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从钱谦益的身边走过。然而就在她与钱谦益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却听钱谦益轻声耳语道:“黄小姐,此地说话不便改日再行拜会。”
芝兰再次楞在了那里。但这次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礼貌的朝钱谦益道了个万福。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两人异常的举动。可就在芝兰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杨绍清突然走了过来。却听他关切的向芝兰问道:“芝兰姑娘,里面现在怎样了?”
谁知芝兰却根本不理会杨绍清的询问低着头快速地离开了庭院。被芝兰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的杨绍清不解的向钱谦益问道:“钱大人,她这是怎么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第一次见这种架势又羞又怕没什么奇怪的。杨大人现在不也是紧张得很吗?”钱谦益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啊,也是啊。大家好象都很紧张似的,我若不紧张好象说不过去啊。”杨绍清不好意思的扰扰头道。初为人父的兴奋与不安让他始终守在产房外不肯离开。而周围人紧张的表情让杨绍清变得焦虑不已。
“那里,杨夫人是大明的首相。这可比生皇子更让人揪心那。”钱谦益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然而杨绍清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慌忙着摆手道:“学生的孩儿怎能同皇子相比。罪过,罪过,钱大人这么说可折杀学生了。”
“好了,好了。杨大人不必紧张老夫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要说这里该急的也只有你杨老弟一个人而已。其他人都是皇帝不急,急太监。”钱谦益拍着杨绍清的肩膀笑道。被东林钜子拍着肩膀称兄道弟让杨绍清多多少少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只见他谦逊的作了个揖礼貌的说道:“钱大人同家师乃是莫逆之交。学生怎敢同钱大人称兄道弟。”
钱谦益不禁再次打量了一番杨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妻子、他的父亲简直太不同了。他对于功名利禄几乎没什么追求。可就不知是他天性始然呢?还是故意做给外界看的。有点搞不清杨绍清底细的钱谦益连忙哈哈一笑道:“杨老弟过谦了。老夫虽然比杨老弟虚长几岁又同令师常有往来。可是老夫一直仰慕杨老弟的学士。特别老弟对西学的研究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古董自叹不如啊。改日老夫还想亲自拜访老弟以求老弟指点一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