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烫。
发烧根本就没好。
林喻见他手背上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针孔,猜他是只做了检查而没有去挂水,不禁悄声叹了口气。
贺东隅似乎没有听见。
方才他从对方猝不及防的举动中回过神后,目光就一直聚焦在前方一览无遗的高速路上。
然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在不自觉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林喻面露纠结,几番欲言又止。
他想让贺东隅待会别走,让张医生来给他看下病。
然而,却在望向身边人的时候,明显察觉到贺东隅肢体的僵硬,此时的表情也相当不自然。
林喻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有点想笑。
突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是不是我坐在这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更希望我坐在后面对不对?
也是,你那么讨厌我,肯定不希望我离你太近。林喻自顾自道,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贺东隅越不说话,他调戏的越起劲,可是怎么办,我已经喜欢上坐副驾驶的感觉了,以后会一直坐在这里。
林喻故意吓他,眼看着贺东隅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忍不住在心底偷笑出声。
却在看到对方额角一动,隐隐像要发怒一般暴起青筋,又冷不丁向自己瞥了一眼时,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还是很怕贺东隅的。
对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变成哑巴。
不过林喻已经口头上占够了便宜,于是心满意足的躺回自己的座椅靠背。
没过多久,便因为工作带来的疲惫,打起了瞌睡。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林家祖宅门前。
管家破天荒的没有准时在门前等候。
看样子是在忙,都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迎他的小主人。
林喻歪着脑袋睡得香甜,连已经到了自家门口都全然不知。
也完全不知道曾对他动过杀心的人,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
贺东隅将车子熄了火,车内仅剩的一点声音也立马消失不见。
他盯着林喻望了很久,忽地像是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向后一仰,倚在了座椅靠背上。
林喻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几公分的地方,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贺东隅不明白,对方明知道自己有多恨他,为什么还能一再如此没有防备的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
从前那个动不动就抽自己一顿鞭子的人去哪儿了?
那个开口闭口,骂他是个下等畜生,叫他去死的林喻又去哪里了?
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的他截然不同,总是硬装出一副嚣张的模样来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