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齐见他一副丈二和尚的模样,笑着摇头,道:难为马叔叔了,您是文官,只怕露宿都不曾有过,您听,这鸟儿叫声清亮,可不是夜猫子
是了。
清晨鸟鸣。
这大半夜的,哪里来得这样清亮连绵的鸟叫声,不是出了鬼了么。
马巽刚回过味来,就听见本该是他所在的帐子里,一声惊惶呼喝,紧接着,便是骚乱,差官接连冲进帐子,有人喊:犯人被蛇咬了!
岑大人呢?快去找大人来!犯人没气了!
咬死了?
马巽脸都白了。
待了片刻,岑齐笑道:马叔叔,咱们下去了。
说罢,拉着马巽从树上一跃而下。
马巽捂着嘴,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脚踏实地,惊魂稍安,岑齐指着树下的一套官差衣服,道:劳烦换上吧,如今您可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这么着,马巽摇身一变,变成个差官,混乱中与岑齐进了营帐。
营帐正中地上倒了个人,面容身形乍看有七八成与马巽相似,他眼下乌青、口鼻流血,显然是已经中毒而亡。
岑齐上前查看尸体,向帐子里的一名差官点手示意,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连夜拔营,人犯被毒蛇咬死,咱们只得回去领罚了。
能行押解差事的,全都是近侍,麻利儿的退出帐子,收拾行囊,半句废话都没有。
岑齐见马巽看着地上的死尸心有余悸,安慰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拐走幼童无数,早就该死,说着,指向被他留下的差官,道,二位还不相认么?
马巽回神,幽暗的灯烛下,他仔细看那人,正是本该被处决的马承扬。
一时间怔怔出神,绝境逢生,大悲转喜。
鼻子不争气的酸涩,两行泪水滚落下来,他上前抱住儿子,嘴里翻来覆去只是道:你还活着真好
也正是此时,官道另一侧的矮崖边,白昼双脚悬空,和远宁王看对面一众人的热闹。
他眯着眼睛起身,抻了抻懒腰。
别看不大会功夫,胆子倒是大得很,也不怕失足掉下去。
王爷赶忙跟着站起来,把他拉离崖边。
又不高,掉下去也摔不死。白昼笑道。
远宁王瘪了嘴,无奈的摇头,道:摔不死也不能掉下去。
白昼乐呵着道:你说,马承扬到底是不是你家老头子的人?
什么你家老头子
远宁王腹诽,不和他一般计较:一会儿就能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宫休息。
要是让马家那二位看见咱俩穿一条裤子算计他们,可就什么都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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