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已经睡下了,远宁王走到榻前看他,见他面色平和,才觉得紧绷了半日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些许。
他从怀里摸出刚才给马巽看过的那份三法司奏报,扔进香鼎。
眼看着火焰把绢帛吞噬消化,最后和香料灰烬融合在一起。
圣旨可以伪造,三法司的奏报自然也是可以伪造的。
王爷看着星火出神,身后一阵轻响。
他回身见白昼已经走到桌前,倒上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问道:用过饭了吗?
微一迟疑的功夫,白昼便知道他还没吃东西,作势要叫小可儿进来,被王爷拦下了。
远宁王接过杯子,笑道:不觉得饿。
直接被白昼毫不客气的白了一眼,叫了小可儿进来,吩咐道:去跟御膳房说,备点开胃好消化的。
待到殿里又只剩下他俩,白昼才道:这回可没给我树立好榜样。
王爷笑笑,表示你说得对,一会儿我就好好吃饭。
他在白昼面前一直是笑嘻嘻的亲和柔缓,但白昼知道,他其实疲惫得很。
能不疲惫吗?
白昼站在王爷身前端详他片刻,突然拉着他在桌前坐下,转到他身后,在他肩上按捏起来。
不得不说,白昼推拿的手法,着实有点东西。
只捏了一下,远宁王便觉得背上颈边的寒毛舒服得一下子炸起来了,像有一阵微弱的电流,由白昼指尖延展过他的肩颈,一直往上窜,汇聚到头顶百汇舒服得脸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他按住白昼的手,便要起身。
白昼像是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双手用力一压,按在他肩上道:你肩膀的肌肉都僵了,我给你松松。
在白昼的坚持下,王爷渐而放松下来了。
他从来不知,白昼还有这样的小本事。
片刻光景,他本来有些僵酸的右肩,舒松极了。
简略的把白日里的收获向白昼交代完,他又想站起来:好了,你累了。
被白昼直接一拳捶在肩头最酸胀的肌肉上:老实坐着。
一时间屋里寂静。
直到白昼觉得王爷的肩膀真的不似开始他上手时那样紧绷僵硬了,才终于开口问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能不能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