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宁王看他片刻,摇头叹气,终于松心一笑,道:煦兄不用紧张,确实是因为阿景。
他二人关系不一般,看来是真的,管皇上叫阿景,只怕也只有远宁王了。
只是传闻中,皇上喜怒无常,脾气怪异,行为荒唐,王爷若是想拢住皇上的心,手段委蛇定然要多于真情实感。
只听王爷继续道:心里想着别扭,只想出来逛逛,不知不觉就遛到你这来了。
文煦腹诽可以,嘴上可不敢再问皇上的是非,只得静静陪着,由得他爱说不说。
王爷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呀有时候闹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是他身体不好,我又总得顾及着。
话说到这,门口一个轻柔的女声,道:人有七情六欲,欢喜烦闷都是常事,想松心的时候,就来坐坐。
正是方妙儿端着一碗醒酒茶,翩然进屋。夏日清风一般轻柔的飘过王爷身边,带过一阵暗香,糅混在王爷身上淡淡的酒气里,让人顿生迷醉。
她放下托盘,向王爷飘飘下拜,什么话也没说,满目含笑的把醒酒茶端到王爷嘴边,静静的等他张口喝。
方妙儿上次见远宁王一面,就觉得他该是不喜奢华的,是以这次打扮得也清素,极淡的天青色衣裙,外套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黛蓝衫子,衣裳层次顿生。一头乌发点翠未着,只簪了一颗浑圆的珍珠,手腕上也戴着一串南珠手串,搭配得用心。
远宁王轻轻推开姑娘还擎在他唇边的手,笑道:妙儿姑娘心思通透,模样也越发雅致了。
方妙儿嫣然笑了,面颊耳尖染上一层淡红,轻声道:先生喝了酒,还是把醒酒茶喝了吧。
王爷接过碗,却转手就放在身侧的茶几上,摇头道:每日里清醒惯了,难得糊涂,说着,他看着方妙儿,笑道,有些人接触深了,事看清了,个中滋味尝罢,可能就没有那么美了。所以晕乎着也不错,姑娘觉得呢?
同一句话,不同立场、阅历的人听,总是能听出不同的意思。远宁王说这话的初衷,其实是敲打方妙儿一番,他现在闹不清这姑娘上次对自己明里暗里的示好,是为了攀上王爷的高枝儿,还是别有所图。
但方妙儿刚才在门口听见王爷和文煦的对话,只觉得是王爷在感叹和皇上的关系,看似得盛宠,让人艳羡,其实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自己知道。
她嫣然笑了,顿时笑靥如花,道:先生有烦心事,能来乐兮堂,起码说明这儿是能让先生松心的好地方,先生想念了,常来就是。
文煦想起上次方妙儿那个分糖的理论,便向王爷道:小的还有些琐事处理,去去便回。
王爷略显局促,迟疑一闪而过,还是应道:煦兄不必费心照应,说着,向方妙儿笑道,在下想念妙儿姑娘的天籁仙音,不知是否有幸,再请姑娘唱一曲?
这不是正中下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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