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将要做的事,本来让他心生愧疚,曾经成为医生的宣誓犹在心间,此时被别有目的的盘算蒙上了一层阴冷。但瞥见那一沓子篡改过的方子,心又硬冷了。
眼波流转,看见白昼舒松的睡颜,心里又拢上一丝柔和的暖意,中和了心里的矫情。
坐了一会儿,喝完杯中水,起身回屋补觉去了。
不出所料,王爷刚睡下不大一会儿,冯祭一果然来了,打着身为大医长使看顾尧国君主身体的旗号,私下与远宁王约定,请求他给孙女医治心脏。
于是,王爷为了这一台手术,准备工作多得脚打后脑勺,而且这事儿,还没人能帮得上忙。
王爷忙,李鸩也像是很忙,唯独白昼,他筹谋的事情,都不需要亲自操持,暗地里动心思指挥,落得面儿上无所事事。
自从那顿接风酒喝多了,此后三日,李鸩只来看过白昼一次,送了许多东西来,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只是屁股还没坐热,就政务缠身,被叫走了。李雪儿倒是每日都来探望一番,她自从知道让白昼来占环续命的事情大可不必之后,就很高兴。
白昼觉得,这姑娘心里是当真没有什么乌漆嘛遭的东西,心思清澈得很。
这日午后,李雪儿陪着白昼在院子里晒太阳,白昼似有似无的问道:你王兄,一直都是这样忙碌吗?
李雪儿直言道:平时也是忙的,不过这几日格外忙。
白昼疑惑。
李雪儿便继续说:今年第一次要祭祀夏神,他想请你去观礼的,想来是格外重视。
白昼一笑,道:四月维夏,兆于重篱。帝执其衡,物无厉疵。若要祭祀,确实是该郑重庄严的。
他刚说完这句,李雪儿便捏着眉心,摆出一副脑袋疼的表情,念叨:哎哟,好了好了,我耳朵要起茧子了,你说的这句什么四月维夏,前些日子他天天念叨。
白昼笑道:他喜欢中原的文化,也是好事。
李雪儿飞起眼睛,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白昼,道:我看他哪里是喜欢中原文化,分明是自小见你,就中了你的毒,说着,她凑过来些许,狡黠的笑道,我说景哥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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