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心下疑惑,叹一口气,道:朕气闷得紧,就在院子里透透气,你睡觉吧,不用伺候了。
说着,便溜达到小院里。
但小可儿正当值,哪里敢玩忽职守,皇上不让跟,他只能远远看着,让陛下在视线范围里,又不招烦。
皇上先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许是夜里空气清润,他微闭着眼睛深吸一口空气,眉目舒展了不少。
占环的天气像姑娘的脸,瞬息万变,忽而,薄云遮月,天上飘下细雨,牛毛一样。
白昼下意识就要往屋里躲,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寒冷性休克自从穿进书里来,就没发作过,此刻沐在窈柔细雨里,舒服极了,便抬起头,让细雾一样的雨露扑在脸上。
太久没经受过自然柔和的洗礼,白昼心情一瞬间舒畅起来,像是真的被淅雨清了肺气里的沉郁,身子都难得的轻松。
全无防备的时候,被一人揽了腰身,白昼略惊,身子一僵。
那人即刻安慰似的在他腰侧拍了几下,一边推着他往屋里去,一边柔声假嗔道:你身子好了?在这儿吹夜风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声音,白昼不用看,也知道是远宁王回来了,道:你去哪了?
王爷把一株草药放在桌子上,道:这里有一种草药,就想着去找找看,运气不错。
白昼歪头看他,又看看玉人,总觉得这俩人半夜跑出去找草药,有点奇怪,又没看出其他不妥,只得先作罢。
雨像是知心,几人一进屋,就下得大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大得像是鞭子往下抽,风也跟着肆虐,灌进屋里,吹灭了门前几盏烛火。
周围树木狂摇乱响,影子借着窗外的微光投在黑暗一片的屋里,颇有些阴森。
风雨飘摇间,一个撑伞的人影出现在门口。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焦急道:小景,你还好吗?
正这时候,玉人点亮了灯烛,照出门口那人的面庞,正是李鸩。
他身上只披了一袭薄斗篷,里面穿得是寝衣,显然是匆忙赶来的。屋外疾风骤雨,打着雨伞也聊胜于无,斗篷湿了大半。
见白昼看他面露诧异,他像是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微微笑道:从前那事之后,你便害怕下雨,如今,可好了吗?
说着话,他把伞立在门边,抖散身上的湿寒气才往白昼身边走了两步,微一迟疑又没走得很近,道:听说你身子不爽,怎么没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