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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王爷发脾气,在他的印象里,远宁王从来是谦谦君子,温和如玉的模样,不像自己,病歪歪的慵懒惯了。

若说王爷如雪山脚下的劲松,仰雪凌寒;自己则像是山崖边儿的歪脖子树,指不定哪天,就歪到悬崖下面去了。

王爷发完脾气,抬头就看见白昼站在门外看自己,眉头微微皱着,神色显出几分担忧来。

赶忙起身,一边向他走过来,一边道:来了怎么闷不吭声的在这站着?

到了他近前,不由分说,把他拉进屋里按在椅子上就号脉。

这一次,他诊得很细,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白昼手腕上。眼睛先是垂着,而后索性合上了,全心全意把触感交在指尖。

微风过竹凉吹发,王爷额角发丝垂下来,柔和了他的轮廓,他从来都是淡然俊逸的模样,这会儿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深沉的静。

便宜了白昼,咫尺间看他,赏心悦目的。

良久,远宁王才把白昼两只手的脉都诊过,半晌没说话,抬眼看向白昼时,脸上隐有心疼。

白昼被他瞧得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的,朕来日无多了吗?

别胡说。

话音落,王爷突然贴过来,带住白昼手腕,把他拉得站了起来,下一刻轻轻拥他进怀里。

就只是安静的抱着他,没再说话。

从刚才白昼就觉得不对劲,远宁王的情绪从来都没这般外露过,从前即便是抱他,也都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这会儿他没病没痛的

果然这人近来时不时撒癔症。

下意识一挣,没挣脱。

王爷反而把他圈得更紧了,白昼的胸膛紧紧的贴在远宁王身上,密不透风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王爷呼吸的节奏。

王爷很瘦,却不扎人,被他这样一言不发的揽在怀里,白昼的心思被传染上很细腻的情绪,像是思念,又像是不舍,但说不出为何,其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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