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宁王看在眼里,心道,得,还不如不劝呢。
转念又一想,依着皇上现在的性子,就算自己不告诉他这些,他早晚也能自己查到,反倒还劳心劳神。
咳。
接下来好大一会儿功夫,白昼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只是目光越过栏杆,看向远处,终于在远宁王自斟自饮喝了第三杯茶之后,皇上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瞥眼看见皇后奉移当日,他吹的那柄紫竹箫就架在摘星阁正殿的书架上,示意布戈拿过来。
箫声轻缓低沉,皇上闭着眼睛,沉浸在乐声里,似是有无尽的思念涌出。
远宁王坐在一旁看,便又在想,他是在想谁呢?是皇后,还是那个他已经找不到的人
许是今日在摘星阁待久了,白昼这夜做了个梦。
梦里他恍惚间真的成了昏君白景,还是太子的他,与年轻的姑娘成了亲,洞房里灯火阑珊,他挑开姑娘大红的盖头,才发现盖头下的美人早就断了气,双目圆整,死不瞑目。胸前一个血口子,汩汩的冒着血,像是流不完一样。
浓稠的红色淌在地上,眼看要沾到白昼脚边,他着急往后退,可血浆像是活的,非要追着他。
来人!他大喊。
无人回应。
眼前已经断气的美人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道:我文家助你登上帝位,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吗?不如
突然,她诈尸一样从喜榻上弹起来,扑向白昼,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惊慌中,一人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带离了皇后的控制。
那人的面庞看不清晰,但他也知道那人是谁。
简医生和远宁王的身影合二为一
倏忽就睁了眼睛,惊坐起来。
床帐外透过一点悠柔的光亮,依旧是夜,四下寂静。唯独白昼惊魂未定的气喘声,和他狂跳的心脏,让他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
值夜的小太监听见皇上床前急促的响动,在床帐外行礼,轻声问道:陛下做梦了吗?
白昼道一声无碍,又重新躺下,可怎么都睡不着了。
经过几日小范围群臣的争论不休,和皇上一边儿倒的拉偏手,皇上终于如愿以偿带着数位近臣和小队禁军护卫,微服去一趟陆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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