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白天,也不见有人告状,天黑反倒来精神了。
去看看。白昼听了,转身就走出房门。
王爷无奈,只得抄起门口的披风,追着给他披上。
依旧是那间茶楼,也许是仗着在府衙大门附近,才大着胆子一直做生意。
府衙门前已经拥积了数百人,流民和百姓依旧不断聚集而来,衙门里的官差已经开始驱赶拥得太近的人们,将闲杂人等和一名跪在衙门口前的书生隔开。
书生年纪已经不轻了,头发、胡子花白,衣衫也破烂,唯独手里捧着状纸,干净平整。
再看衙前的鸣冤鼓,鼓皮被敲破了,一只鼓槌掉在地上,另一只半漏进鼓肚子。
片刻的功夫,户部侍郎和郡守汪贺之并立在府衙大门前,看这二人均没有升堂的意思。
书生跪行两步,叩头道:草民叩谢天子施粮的救命恩情,叩谢户部侍郎姚大人押送灾粮的济困德行,却要却要请姚大人代为状告郡守汪贺之多年来鱼肉乡里的罪恶!
此话一出,白昼心里凉了半截,这读书人是有气节,只不过脑子不大好。
户部侍郎姓姚,单名辛,他似有似无的看了身边汪贺之一眼,下台阶,把这须发皆白的老者扶起来:老先生不必多礼,据本官所知,此次灾荒诱因乃是前几日的暴雪,先生却为何要状告郡上的父母官呢?
那老者见姚辛待他温和有礼,叩头起身,颤声道:天灾遭遇人祸,才是症结所在,汪贺之的罪过罄竹难书,大人请细看
说着,他便将手里的状书递给姚辛。
谁知,姚辛前一刻接了状书,后一刻,那老者身子一震,继而倒地不起。
姚辛被吓了一大跳,场面顿时乱了。
汪贺之倒是淡定泰然,处置得宜,即刻吩咐衙役们维持秩序,防止因乱踩踏。
白昼人在乱局之外,看得分明,清楚的看见府衙的门楼上,那老人出事时,人影一闪,而后隐入黑暗中去了。
大庭广众,公然暗杀!
能暗藏在府衙门楼上动手的,除了汪贺之的自己人,实在没有第二个解释。
白昼紧紧的握着茶杯,也止不住因情绪激动而抖动的手,他骨节因用力綳得发白,远宁王隐约看见,皇上披风下脖颈上的腾蛇纹雕,已经显现出来了。
正这时,人群中突然扑出一人,上前抱住老者的身子,只一瞬又被衙役拉开。
是个女子。
正是前日夜里,白昼和远宁王遇见的那名妇人,她情绪激动,一直在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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