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蘅低头打量死狗一样,满头流血的男人,再看看站在旁边头发湿漉漉的少年,脖子残留掐痕,脸上流血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看上去有点惨,但对比被自己捉住的这位,方星泉情况简直不要太好。
“我……”方蘅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应该没抓错人……吧?”
满室死一样的寂静,空气凝滞不前,众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一道高大的身影冲进来,猛地把少年抱进怀中,“星泉!”
冷若冰霜的少年从呆滞中回神,抬起脸,眼中水雾交织,委委屈屈地告状:“席叔叔,我好疼呀。”
席亭舟看清他脸上的伤和脖子上的掐痕,眼似刀锋,直直插向一旁精神恍惚的骆骋洋,骆骋洋已然失去神志,仍旧本能地颤抖,如同弱小的动物遇上强大的野兽,连逃跑都做不到。
“我们去医院,上了药就不疼了。”席亭舟温柔地哄着少年,指腹拂去他脸上的脏污,低头轻轻碰了碰他嘴唇,安抚少年的情绪。
一堆精神紧绷,准备解救受害者的警察们猝不及防吃下一嘴口粮。
清清楚楚见识到席亭舟变化具体多大的方蘅,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
这真的是席亭舟?不会被调包了吧?
别看方蘅同席亭舟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其实方蘅年长席亭舟十二岁,可以叫叔了。
席亭舟老成持重,雷厉风行,不止方蘅,圈内大多数年长者估计都没把席亭舟当过小辈,一则因为席亭舟的性格,二则因为席亭舟的手段,三则因为席亭舟的地位。
可现在,方蘅奇迹般感受到席亭舟的实际年龄,二十八岁。
连三十都没有的小屁孩,谈起恋爱立马原形毕露,可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
这一刻,庄严肃穆的席董形象彻底回不来了。
方蘅仰头望房顶,今后怕是要把席亭舟当儿子看待了,总之当不了同龄人。
尚且不知方蘅内心活动的席亭舟抱起方星泉大跨步上车。
方蘅连忙追上去,单手撑着车顶,弯腰叮嘱席亭舟:“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补个笔录。”
席亭舟知道警局的流程,“嗯。”
顿了顿,认真道:“谢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注视席亭舟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方蘅牵起嘴角,“能得席董一个人情,稀罕了。”
挥挥手招呼身后的大军,“走,我请兄弟们吃大餐。”
大家正要欢呼,视线聚集到陷入昏迷的绑匪身上,“哎,改天吧,回去还得审人呢。”
“那小伙子究竟怎么办到的?把绑匪打成这副模样,我看用不着我们来,人家待会儿自己就回去了。”有人开玩笑。
“哈哈哈就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