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温热的皮肤传递到席亭舟手心,刻意压下的记忆涨潮般汹涌席卷大脑,
席亭舟低垂眼睫,抿了抿薄唇,视线落在方星泉过于苍白的唇上。
前不久,方星泉主动吻了他。
在席亭舟计划中,接吻排得非常靠后,毕竟考虑到自己连普通的肢体接触都抗拒,何况接吻如此亲密的事。
他甚至设想过,得先做到习惯和方星泉共用一个杯子,达成间接接吻,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尝试。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方星泉未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自己……也没有。
席亭舟以为自己无法接受,最糟糕的情况下兴许会呕吐。
但当方星泉吻上来的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胸腔充满怜惜,不仅没下意识推开方星泉,还温柔地抚摸少年颤抖的后背,任人小狗般对自己亲亲蹭蹭。
心脏柔软得好似天上的云朵。
注视着少年失去血色的面颊,席亭舟眼前好似蒙上层层浓雾,他常年忙于工作未曾动过感情,工作能力和恋爱能力大概呈反比。
指尖触碰方星泉面庞,席亭舟目光深邃,迷茫自问:“我是喜欢上你了吗?”
喜欢这种事,这么轻而易举,随随便便吗?
席亭舟懊恼,如果这是喜欢,他不认为如此浅薄的感情足以支撑他与方星泉走过余生,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可以让他不排斥方星泉的吻,为方星泉放下工作。
——
方星泉的病情稳定后,席亭舟为他请了一位心理医生,对方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知性温柔,衣着简约大方。
席亭舟向方星泉介绍她是自己朋友,来医院做体检凑巧遇上了,顺便过来探病。
“你好,我可以叫你星泉吗?你称呼我叶阿姨就好。”叶连婧微笑道。
方星泉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乖巧点头,“可以的叶阿姨。”
叶连婧随口和方星泉聊天,内容漫无边际,时不时拉席亭舟说几句,压根儿看不出半点心理医生的影子。
“叩叩叩——”一位护士敲门。
“席先生,郑医生请您过去一趟。”
席亭舟扭头和方星泉说:“星泉,我去找郑医生,你帮我招待会儿叶阿姨行吗?”
方星泉自然不会拒绝,“好,席叔叔您去吧。”
席亭舟一步三回头,眼神担忧,叶连婧打趣道:“这么不舍,我是会吃小孩儿吗?”
“席叔叔,我没事。”方星泉扬起大大的笑容。
“嗯。”席亭舟应声,走到门口仍不放心地叮嘱:“身体如果不适,记得叫医生。”